程知初惨白着脸,将手电筒的光打了过去,就看到血迹歪曲着从天花板垂下,进入了一扇门里。
这扇门的右上角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标着“男卫生间”四个字。
他妈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现在还在厕所里……
程知初冷汗直流,腿肚子都在打颤,大高几人也注意到了天花板上的血色拖痕,也纷纷变了脸色。
“你们也看到了,进去之后很可能会遇到危险,大家要时刻注意,绝对不要散开。”
大高将枪械的弹药全部上满,神色极为凝重“把你们的武器都拿好了。”
孟心犹豫了一下,忽然掏出一张卡牌,说道“这张卡牌能开启防护罩,用以躲避致命攻击,效果持续五分钟,直径是三米,可以容纳我们所有人。”
这类防护卡牌一向十分稀有,就算到了更高级的副本也会十分有用,但是孟心愿意现在就拿出来和所有人分享,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动容。
程知初想了想,举起手上的戒指给大家看了一眼,说道。
“我的戒指有提醒鬼怪出没的作用,范围是五米,只要大家离得足够近,可以等到戒指发热后再开启卡牌,这样就能避免卡牌被浪费。”
与此同时他还把约书亚的项链也拿了出来,戴在了脖颈上。他没有武器,唯一的防护手段就是诅咒物,而且项链的条件限制还很多,但也算是聊胜于无。
季云肖和孟可也拿出了各自的武器,只有白易什么都没做,两手空空地站在那里。大高瞥了他一眼,见他表情平静淡然,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了一句各自小心,就充满警惕地走进了卫生间里。
卫生间的里面不算很大,弥漫着一股臭味和血腥味,墙上和地面到处都喷溅着陈旧的血迹,镜子遍布蛛网状的裂痕,洗手池和小便池被砸得粉碎,还有黄棕色的污痕,隔间的门板也被暴力拆卸下来,砸碎了扔在地上,露出了一个个蹲便池。
这些痕迹又恶心又恐怖,程知初一阵反胃,有点想吐,再加上这里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好,他只想快点离开。
于是程知初立刻毫不犹豫地发动了线索提示的技能,希望能在第一时间找到钥匙后就离开这里。
然而开启技能后,程知初却愕然地睁大眼睛,心头猛地一跳,不只是他,孟心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下意识地望向了程知初。
“我……我没看到任何闪光……”孟心有点紧张地说,“你呢?”
“我也没有。”程知初脸色微变,“难道我们来错地方了?”
“可是纸条写的就是这里,怎么会有错?”
孟心咬咬下唇“是不是钥匙不能通过技能来找,必须由我们亲自搜索才行?”
程知初头皮一麻,这是他最不愿意遇到的情况,但好在卫生间不大,如果大家一起找,很快就能找到,只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蹲便池那一个个黑漆漆的洞里。
要是钥匙掉进了那里面,他们又该怎么找?
“还要考虑到另一种情况。”
白易沉吟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就算搜索后,或许仍然找不到钥匙,因为它可能已经被拿走了。”
他的目光掠过天花板的血迹,嗓音愈发低沉。
“被什么人,或是被什么东西。”
听了他的话,程知初寒毛倒竖,心脏“砰砰”地狂跳起来,这时他忽然感觉到手指上传来一阵灼烧的感觉,而且越来越烫,甚至开始刺痛起来。
“咯楞!”
“咯楞……咯咯咯咯……”
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声响自四面八方传来,甚至不用程知初开口,所有人都能立刻明白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正在迅速逼近他们。
“快聚在一起,孟心随时准备把卡牌打开!”
大高吼了一句,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盲开了几枪,但似乎对那东西没有丝毫影响,仍在迫近着他们。
所有人都迅速靠在一起,孟心的手心渗满了汗水,紧紧捏着卡牌,因为卡牌使用时间很短,所以必须等到最危急的时刻才能打开。
她望向大高,因为他们一行人里大高应该是最有经验的,可就在抬头的一刹,她却发现大高的表情很不对劲,他盯着一处角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老板!!”
大高仿佛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景象,竟一下子冲了出去,他的举动太过突然,程知初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跑到了蹲便池前,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啪。”
蹲便池漆黑的管道里,一只黑色的手忽然伸了出来,紧紧握住了大高的手。
然后这只干枯的手猛一用力,将大高拽倒在地,他的脑袋“嘭”地撞在坚硬的地面上,瞬间喷出了大股的鲜血。
“嘭!嘭!嘭!”
这只手越伸越长,像是敲鸡蛋一样,按着大高的头猛地往地上砸,砸得鲜血四溅,脑浆都渗了出来,然后拖着他稀烂的头,按在了蹲便池里。
“哗……”
一股腥臭的水从黑洞里涌出,如同在冲厕所一样,将大高被砸烂的血肉和骨头都冲了下去,里面传出了“咕噜咕噜”吞噬的声音。
……
『护士们会说起许多有趣的事,但偶尔也会提到一些医院中流传的鬼故事……』
『诸如太平间里的红衣女尸,住院部存在着看不见的第九层,以及……』
『下水道的食人魔。』
白易的日记·第二十二部分
(接第十九部分)
我看着知初被他的父母带离这里,他又困又饿,还饱受惊吓,被他的父亲抱在怀里,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很快就睡着了。
但即使是在至亲的怀抱里,他也睡得很不安稳,紧紧揪着他父亲的衣襟,说着一些充满惧意的梦话,甚至还流下了泪水。
他又哭了。
……
那时的我只剩下了唯一的念头——
一定要杀了那个将知初带到这里的男人,让他饱受折磨地死去,将知初所遭受到的痛苦和绝望全部千百倍地奉还到他的身上。
或许早在那个时刻,我就已经变得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