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的脸隐在一片黑暗之中,只能看清他唇角勾着的那抹透露着诡异的笑容。
封清瓴望着他眉头不由得拧在一起,这里的一切都诡异得很。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她下意识的紧紧抓住了文疏的衣角。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不安,文疏再次紧了紧怀抱,拥着她进了那间黑黢黢的屋子。
“多谢店家,麻烦再拿壶热茶来,还有一盆热水。”他从那人手里拿过了那盏火光微弱的灯,莞尔一笑。
“好,客官稍等。”店老板落了空的手缩了一下,便转身下了楼。
文疏拿着灯点燃了屋里摆在桌上的蜡烛,有两盏灯照明的房间瞬间亮堂了许多。
“坐吧。”他对她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去关门了。
封清瓴望着他的背影莫名的安心,哪怕这里危险重重她也觉得自己能够在文疏的保护下安然脱险。
不过说来也奇怪,她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处处小心着点,这家店有问题。”文疏一句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手里端着那盏灯踩了踩地板,又在墙板上轻敲了敲,确定没问题后才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封清瓴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走廊里有浓重且陈旧的血腥味儿,楼梯的木质已经松散腐朽,定是长时间泡在水里或是经常被洗刷。”
文疏望了她一眼,眸光中满是赞许。
“你这般看我作甚”她不自在的捋了捋自己的长发,别过头去瞧别处,“好歹我也是个习武之人,五官敏感也属正常。”
“不是。”他失笑,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瓴儿长大了。”
她张了张嘴还要再说什么,耳边却不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
“客官,您要的热茶和热水。”店老板略带沙哑的声音响在门外,伴着这寂静的走廊显得格外惊悚。
文疏安慰的看了她一眼便去开门拿东西了。
那店老板安分的端来了热水和热茶,只是他的手端着托盘的时候,粗布麻衣的袖子滑下露出了半截胳膊。
封清瓴的瞳孔猛地一缩,那人健壮的手臂上有一块花纹奇异的刺青。
那形状像是一只鹰,但又有哪里不一样,总之很是眼熟。
“二位早些休息。”他将东西放下便走了,还顺便帮二人关好了门。
屋里的气氛没有丝毫的缓和,起码在封清瓴看来是这样。
她望着盆里袅袅冒着热气的水,还有盆边上搭着的那块手巾,心情复杂。
而相比于她,文先生便显得很是淡定了。
他静静坐在一旁为两人各自倒了杯热茶,“喝点热水暖暖身子。”他这样说着已经便已将手里的那杯递到了嘴边。
“等等!”封清瓴迅速地将他举起的茶杯按回到了桌上,“这水不能喝。”
文疏饶有兴致的望向她,“哦夫人可是嫌这茶水太烫了”
“夫什——”么夫人……她话说到一半生生咽了回去。
文疏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这样叫她,怕不是门外有人偷听
她静下心来仔细听了听,果然门口有轻微的呼吸声。从这点来判断的话,那人上楼的时候她并没有听到声音,说明他的轻功很不错,速度也应当是够快的……
封清瓴在心里细细分析着,表面上却是识相的配合着文疏演戏。
她刻意提高了声音,“知道还问,这么烫怎么喝啊我累了,夫君我们休息吧。”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便都起身朝着床走去。
“好,都听夫人的。”文疏答应着还顺势将两盏灯都吹灭了。
夜色深沉,只有到达。少许月光洒进了屋里。
封清瓴摸索着走到床边按了按床板,觉得并无不妥之处这才利索的爬了上去。
文疏紧跟着她上了床,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一时房间内寂静无比,只听得到他们的呼吸和心跳。
大概是由于床铺比较窄,两人躺在上面中间竟都没有空余,手臂与手臂紧紧挨着倒是成全了暧昧的气氛。
只是此刻并非暧昧的好时机。
文疏翻了个身,手臂朝着封清瓴的另一侧伸过去。她身子一颤,压着声音低吼了一声,“你作甚”
他没理她,兀自将被子扯了过来盖在两人身上,“夫人莫要任性,盖好被子免得着凉。”
一片黑暗之中,封清瓴为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而红了脸。</p>
她正庆幸着没人看得到自己这副模样,抬眼却见文疏一双漆黑的眼定定的望着着自己,溢出了满眼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