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锐修凝视着身下非凡间颜色的少年, 恍惚间有些熟悉之感。
这种熟悉,像对明丽日光, 像对汨汨清泉, 像对此时带着甜蜜的空气,自然到没有半点违和感。
但他现在确实有点手足无措。
视觉上的冲击带来的效果是直接的, 毫无保留, 也令他没有隐藏的余地。
眼中的惊艳之色久未褪去,他低下头, 覆上那张柔软润泽的粉唇, 轻吐出像是想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宝宝真好看。”
扇动的羽翼般的眼睫因扫到付锐修的脸颊而有点缓涩,但刚刚所有的称呼都不如“宝宝”二字能让宁仪掀起波澜。
亲近的人时常这么喊他。
“宝宝。”付锐修又喊了一声, 舌尖探入柔软, 抵上上颚,抬手一寸一寸抚摸过滑腻的肌肤。
被抚过的地方泛起一小片粉色, 宁仪扬起脖颈轻喘了几下,抬手推抵。
对方这么自然,他反而开始不自在。
“我们话还没有说完。”以自己原本的模样袒露在付锐修面前, 宁仪不知怎的比平常还要羞涩一些。
“我现在可能没太多心思说话。”付锐修直言不讳, 坦白自己的和想法, 含着他圆润的指尖轻笑, “确实不一样我得承认我是视觉动物,但我竟然觉得很自然,或者说如果是你, 那什么模样我都能接受。”
宁仪愣了一下,被勾起的逐渐染上眼眸,一圈一圈漾起波澜,唇角带出春色无限,“你的适应能力确实让我感到惊讶,不过”
修长双腿盘上对方精壮的腰身,此时微粉润的脚尖勾了勾他的西装裤带,“这样也好。”
省得他还要花工夫耗时间让对方适应。
要是遇事都一惊一乍的,那也不是他认识的付锐修了。
对于他的主动,付锐修显然也怔了怔,挑眉,“等一下。”
“什么”
“我想起来白天妈让人送来的东西。”付锐修抬起他白皙可爱的脚踝亲了亲,放在一旁,翻身下床,从一旁的衣柜里用食指挑出一块黑色薄透的布条。
那在宁仪眼里确实是布条没错,但等付锐修将它展开来,在他身上做了一下比对,他才猛然醒悟,顿时从头顶到脚尖都呈现粉润的色泽。
宁仪坐起身往后退了退,长睫因为受惊而微微颤动,掩住荡起浪花的眼眸,水墨色顺滑的长发替主人遮挡住一览无遗的美妙风光。
付锐修显然已经联想到什么,神色十分不淡然,灼热的视线让宁仪无所适从。
“你要是让我穿这个,我会生气的”宁仪恶狠狠地威胁。
“不喜欢吗”付锐修放回那块布条。
宁仪刚松了一口气,转眼就见付锐修又捞出一条黑色皮质背带类型的,同样用料少到可怜,撇去一言难尽的裆部设计,上身只有三条手指宽的扣金属方环的皮带,中间一条横亘前胸。
急促地倒吸一口气,宁仪努力严肃起来,“这件我可以看你穿。”
那景色应当相当不错。
付锐修遂又换了一条。
宁仪已经没眼看了,只能软着嗓音撒起娇,一字一字像挑在心弦上,“我其实还有正事要说这个就放一边吧。”
他用这种表情这种声音跟家里人恳求某些难事的时候,从未败北。
连向来严肃的大哥都只能叹气,揉揉他的脑袋,原谅他将他最心爱的藏书不小心烧毁了的过失。
更何况是在此时此地,他衣不蔽体、肌肤泛粉的状态,付锐修只消看过一眼,心就软的一塌糊涂,城池失陷一败涂地。
哪里还需要这些外物的装饰。
原本也只是突然想起来,拿来逗一逗小可爱的而已。
毕竟来日方长。
他丢开手上的布条,翻身上床,眸色郁暗,撩起小美人的一缕长发,卷在指尖。“什么正事”
宁仪还真是有正事要说,他琢磨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我之前就有想过,你的寿命不及我的长该怎么办。看到齐大师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人类也可以修仙延长寿命,所以我想试着教你修炼。”
付锐修正色。
宁仪接着道“你现在才开始修炼,等有所成肯定都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捷径。”
说完他双颊染红,尽态极妍,百芳难及其色。
“双修”付锐修闻弦歌而知雅意,也顿时明白过来宁仪害羞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宁仪疑惑。
“孔迩大学时期曾被网络修仙荼毒过,跟我念叨过一段时间。”付锐修平淡地解释。
宁仪了然,继续道“双修其实不如自己扎扎实实打根基稳固,但却是个速成的好办法。”
“那现在试试”付锐修靠近了点。
宁仪抵着他,低眸觑见某处迫不及待的大兄弟,“我其实不知道怎么双修。而且唔”
被吻得七荤八素,差点丧失最后一点理智的宁仪“而且你还没有引气入体”
“嗯”付锐修颇为艰难地拨出一点空闲,眸中满是沉溺之色,“那你现在说说要领,教我。”
“你这样怎么学啊我怎么说的出来你先,唔”宁仪欲哭无泪。
这简直在欺负人
但最后不知是付锐修天赋异禀,还是宁仪昏昏沉沉间胡乱帮忙导入的那点灵气真有用,明明在这样的状态下,竟真的让付锐修仅仅一晚引气入体成功了。
天光大亮时,宁仪才真正睡过去。
临睡前,之前的对话还回荡在他的脑海。
“我觉得双修不是这样,起码不是这个姿势。”他忍不住指出。
“那这样”
微显凌乱的长发铺落,蜿蜒逶迤在付锐修刚冲洗过一回的矫健身躯上。
“虽然是我主导帮你吸收灵气增长修为,但绝对也不是这样”
“那只能”
“这个也太羞耻了,不可啊”
宁仪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把他累成这样,哪里是双修
要说谁是妖精的话,付锐修才是吸他精气的那个妖精吧
毕竟他睡过去之前,看见付锐修还神清气爽不知餍足的模样。
简直过分
之后的两天也辛苦异常,在最后一遍走完彩排程序后,付锐修遵守承诺,带着变回平常模样的宁仪去拦截了孔迩,并劈头盖脸地打了一顿,宁仪还气愤地剥夺了他伴郎的资格。
但是晚上仍旧得共同琢磨研究怎么双修,在宁仪开始悔恨自己以前为什么不冒着危险找点这方面的闲书时,两人终于摸到点要领,然而此时升起的太阳明晃晃地提醒他们,该收拾收拾去结婚了。
尽管早早知道婚礼流程,但真正当众人注视、与付锐修牵着手一起沿着长毯步上自己亲手参与布置的婚礼现场时,还是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华美的建筑外忽有群鸟飞至,萦绕不去,个个衔来花瓣,吟唱颂歌。
过往的人无不称奇,到场的媒体也纷纷报道。
宁仪曾无数次想过类似的场景,或多或少虽有相似,但没有一个如现在这样让他从内而外地感到震撼,心跳如擂鼓,呼吸微促。
只是他想象过的会坐着阿爹阿娘的地方只有严婵和葛方洲在,这不免让他忍不住失望。
交握的左手被合拢捏紧,往左侧带了带。
宁仪看过去,和付锐修四目相对,同时露出笑来,低头看了一眼步伐一致的脚步,继续坚定地朝期待已久的证婚之地走去。
暾暾因为太小,只能穿着漂亮的小衣服被徐含薇抱在怀里,全程咿咿呀呀不停,也不知道是看懂了什么,还是因为人多热闹所以跟着起哄,总之兴奋地很。
宁仪路过时看过去,今天被特意拾掇的尤为精致的面庞洋溢着温柔之色。
如果不是因为暾暾,他和付锐修大概根本没有可能在一起。
如果自己没有穿书,那就更不可能有如今一家三口的美好生活。
当初以为是祸,却没想到祸兮福之所倚。
宁仪满足地喟叹一声,却还贪心地想,要是有一天能把他们一起带回自己的世界,见见自己的家人朋友就好了。过去了这么久,麒麟应当也出行回来了,弄不好还会因为暾暾笑他两声。
宁仪暗自下定决心,如果他敢笑,他绝对会把留给他的干爹位置送给其他人,应赫茶和何威可是抢着要呢
一切繁琐的事项结束后,宁仪可算可以在家好好歇两天了。
正值春光明媚草长莺飞,付锐修就开始着手处理起搬家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