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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问

谁能想到, 少女单枪匹马闯进来,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轻而易举就把这几个人打残了,偏偏跟她狠厉手段不同的是, 她的气质并不阴冷, 而是恣意又张狂。

胸腔传来闷闷的钝痛, 应该是在刚才的殴打中受了伤。

意识到这一点, 少年右手握拳,抵在苍白的唇边轻咳了两声, 摇了摇头, “不用了。”

顿了顿,又低低地加了句:“谢谢你救我。”

他的声音很好听, 温润、低柔, 如同山间流动的清泉, 又像是拂过耳畔的春风。

祝沧澜多看了他两眼,忽略那张挂了彩的脸, 他的这双眼睛倒是很好看, 桃花眼、卧蚕饱满, 本该是一双多情迷人的眼,却因为他太过幽深的瞳仁,而生出了几分冷漠跟疏离。

她收回打量的神色,无所谓一笑,踱步往外走了两步,拎起她那厚重的书包, “上学要迟到了。”

“嗯。”

祝沧澜回头看着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的少年,略带意外地扬了扬眉:“你不走”

“你先走吧。”黑发少年回了一句,低头看了眼目前的处境,校服上除了血迹外,还有好几个脚印,虽然不知道自己脸成了什么样,但也可以猜到是不太好看的,“我可能要请假了。”

祝沧澜点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淡淡地道:“以后别人揍你,别傻傻抱头不还手,反正都要挨打,还不如重点针对其中一个下死手。”

少年闻言,牵动了下嘴角,不小心扯到嘴角乌青的伤口。

他慢慢收起笑,低低的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祝沧澜背朝着他,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表示再见,随即毫不犹豫地踏出了巷子,当踏出的那一瞬,被竖起的墙壁遮住的光线,肆无忌惮地洒在她的身上,她不由微微眯起了眼,抬手遮了遮了头顶的太阳。

唔,果然还是不习惯阳光,下次一定要记得带把伞。

祝沧澜心想。

她并不知道,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身后那个鼻青脸肿的少年看了她的很久,直到虚弱的呻吟声传入他而耳里,少年才收回视线,一瘸一拐地来到那几个不良少年身边。

他慢吞吞地蹲下身,顺手捡起落在地上的那把黄毛带的水果刀。

五人当中黄毛受伤最重,牙擦苏昏了过去,剩下三人祝沧澜手下留情,就各折了他们一条腿。

看到少年握着水果刀朝他们欺近,他们顿时害怕地缩成一团,扯到伤处,他们又惊又痛,却没力气说一句求饶的话。

直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他们刚才的行为到底有多愚蠢。

少年眼里的雾气渐渐化开,神情阴郁,嘴角却泛开一丝不合时宜的笑意,声线低柔地道:

“你们现在只有两种选择。”

“”

“第一种,你们可以选择报警,不过你们刚才也说了,这里没有监控,而且我也不会当你们的证人。”

“”

少年微微侧过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道:“打伤你们女生是德英高中的学生,能在这里念书的人非富即贵,你们确定你们能得罪的起吗”

几人痛的直抽气,脸色比纸还白。

“至于第二种选择”

少年神色倏然变回冷漠,用刀背轻拍着其中一人的脸,吐字清晰,一字一顿道:“那就是闭嘴,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

祝沧澜到学校的时候早读课已经开始了。

她把书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沓沓堆在课桌上,从里面找出她的作业,敲敲前桌的后背,让对方帮她把作业传给小组课代表手上。收回手的时候,她敏感地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由转头,对上穆淮然略带探究的眸色,她挑挑眉。

“有事”

穆淮然道:“现在学校都知道,你是祝家被掉包的真女儿,一班的贺思妤是个冒牌货。”

祝沧澜点点头。

消息经过两天时间的发酵,足够传遍整个学校了。

穆淮然没说的是,学校有很多有关祝沧澜的不好的传言。

有说她在贺家过的很不好,养父对她非打即骂,祝沧澜小小年纪就要去做兼职贴补家用,也有说祝沧澜在以前的学校是出了名的问题学生,经常勒索低年级的学生,还是个惯偷,还有说祝沧澜早就跟别人定过亲了,贺家还收了人家三十万彩礼等等。

如果传言都是真的,穆淮然对这个同桌的心情有些复杂。

倒不是说瞧不起祝沧澜过往的那些经历,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早就注意到祝沧澜的手没有一般女孩子来的细腻,指腹粗糙的不行,一看就是经常干农活的手。

如果贺思妤的生母没有将两人调包,祝沧澜本应该被父母宠着长大,而不是早早就体会生活艰辛吧。

“你”

穆淮然张张嘴。

“嗯”

对上少女投来的疑惑的神色,穆淮然轻轻咳嗽了一声,避开她的眼,粗着嗓子问:“你上次不是说想玩游戏吗我带你吧。”

他从不带女生玩游戏的,嫌她们操作烂,看在同桌身世那么坎坷的份上,他就带带她吧。

祝沧澜闻言,撇撇嘴,

又想逗她玩

呵,她才不上套。

于是她摇了摇头,道:“现在不想了。”

穆淮然:“”

烦躁。

一是因为少女的态度,二是气自己奇怪的举动。

为什么要在意这个为了追他,跟风剪和他一样的发型,还转到他的班级的女生呢

“不玩拉倒,谁稀罕带个菜鸟玩游戏。”

穆淮然蓦地沉下脸,动静很大的拿出手机,登陆游戏界面,故意不戴耳机,把游戏音效开到最响。

众人纷纷朝他这里看过来。

老大这是怎么了

祝沧澜也是一脸莫名。

难道是因为这次她没上当,惹同桌生气了

啧,这同桌真难伺候,亏她先前还想跟他和平相处,在学习上互帮互助呢。不过得知他从不做作业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跟对方保持距离,井水不犯河水。

反正祝翰平已经找了沈知行帮她补习,相信她一定会进步的。

“看,她就是贺思妤,那个在祝家生活了十六年的假千金,你说她怎么有脸赖在学校的,咱们学校一年的学费,她生父生母能负担的起嘛。”

“你以为学费谁出的啊,她浑身上下都是名牌,这钱哪儿来的还不是祝家出的。”

“毕竟都养了假女儿十几年了,感情能说断就断啊,再说也不是贺思妤想换的,要怪就怪贺思妤的生母,居然为了让自己女儿过上好日子,把别人家的女儿换了。”

“得了吧,贺思妤是既得利益者,有本事她不花祝家的钱啊,她得了好处,又不想把好处还回去,活该给人指指点点。”

“嘘,小声点,别被她听到了。”

“就是要让她听到才好。”

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地传入贺思妤的耳中,她已经听的有些麻木了。

她的心早就被这些天的流言蜚语伤的千疮百孔,不在乎这一两句话。

这两天她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打电话给唐香兰求助,唐香兰说会想办法,结果昨晚接到唐香兰打来的电话,说在跟祝翰平博弈,要回娘家一趟,让她多忍两天。

明明只要祝家给出个态度,认了她这个养女,情况都不会像这样糟糕。

现在不少人都认定她赖在祝家,不舍得放弃原来的荣华富贵,是个品性低劣的冒牌货。

她到底该怎么办

挺得笔直的背脊,终于在这些流言蜚语中弯了下来,她没了往日的自信神采,如同一个过街老鼠一般,匆匆加快步伐离开了这里。回到宿舍,她的三个舍友都在,看到她回来,脸上纷纷露出微妙的神色。

贺思妤努力扬起苍白的唇角,冲她们笑了笑。

三人相互看了眼对方,没说话。

最后,还是以往跟贺思妤形影不离,经常一起去食堂吃饭的刘萌跟她打了声招呼,随即转头跟身边两人道:“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啊。”

三人越过表情尴尬的贺思妤,径自朝外走去。

贺思妤站在原地,隐约能听到三人的对话。

“刘萌,你不是跟贺思妤关系挺好的嘛,怎么不叫上她啊。”

“算了吧,冒牌千金打扮的再光鲜,表现的再优秀,假的就是假的,我才不想跟这种人来往。”

“你也太现实了吧。”

“我不叫现实,我就是看不惯有人拿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贺思妤才应该认清现实,认清自己的身份。”

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消失,贺思妤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她眼神空茫而无助,挪动着僵硬的双腿,过去把门关上。

咔嚓。

低着头,维持着手搭在门把上的姿势。

良久,贺思妤再也坚持不住,缓缓蹲下了身,眼泪无声地从眼眶里滴落,她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上下翻找了一会儿,指尖落到祝翰平的号码时,她顿了顿,想起唐香兰跟她说的祝翰平偏袒祝沧澜的话,终究没勇气打过去。

她将通讯录号码往上移,跟她最信赖的人打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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