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两次枪声,一前一后,划开了清晨战场的寂静,但很快又重归死寂。
一名帝国的军官停下脚步,望着枪声响起的方向皱着眉头;经久不散的晨雾,能见度低于十米,发生了什么根本无法判断。
“你”他看向身旁一名军士:“带着你的班,去侦察一下情况。”
“遵命”
“其余人收拢队形,成两列纵队,沿战壕前进”
“遵命”
稍有些凌乱但气势很足的声音,在大雾中久久回荡。
与此同时,撤退的安森和卡尔根本没来及跑多远,就近躲在一处战壕拐角的掩蔽部下面。
这是个在战壕土墙上挖出洞,几块木板叠起来的简易掩体;旁边还堆着些零散的物资;躲在里面的两人,顺手将两具尸体也藏了进来。
“帝国的渣滓们在前面,差不多得有一个连。”
死死抵着身后的土墙,面色有些难看的卡尔贝恩扭头看向安森:
“这下麻烦了,从这儿到炮垒阵地的话没法绕路;得等他们先走然后跟在后面,否则就要爬出战壕,闹不好一露头就被脚步声,有人来了”
“六个。”竭力保持冷静的安森抱着枪,眼睛一眨不眨。
他背对着土墙,脑海中却能清晰的“看见”:一小队帝国的士兵,从自己右侧身后的战壕,微微俯身向这边移动。
大雾和狭窄的环境让对方十分小心,中间四人两两并排,前后各一人,随时确保每个人都在彼此的视线之内。
目光警惕,故作镇定的军士;双腿发软,紧张不安的新兵;浑身放松,不当回事的老兵
他们的表情、姿态、步伐、一举一动,乃至他们周围大雾有多浓,能注意到多远的位置
安森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算现在自己站在他们面前,安森也不觉得自己能“看”得这么一目了然。
保持着冷静,他一边测算着双方的距离,同时思考这绝对不正常的“金手指”到底是个什么。
该不会不会和“前安森”的业余兴趣:什么“魔法”、“真相”、“不可直呼其名的旧神”有关吧
掩蔽部外,大雾中脚步声越来越近。
后背紧贴着战壕,听着和自己近在咫尺的声响“擦肩而过”,卡尔贝恩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旁暂时不再“胡思乱想”的安森,也开始认真观察外面的动静。
果然对方发现了帐篷外的血迹:领头的军士朝周围扫了几眼,让一个新兵守在帐篷外,自己则和老兵进了帐篷。
另外三人则在战壕拐角处放哨,和安森藏身的掩蔽部只有五步之遥。
冒头,就会暴露;
枪响,就会被包围;
帐篷外的新兵和另外三人隔着将近十步的距离,看不太清但还是能分辨人影;进帐篷的两人不可能在里面待太久。
所以要么赌对方不会发现自己,等他们自行离开;要么就用更主动的方式。
不能惊动帐篷里的两个人,不能被帐篷外的新兵发现;在这前提下,干掉一定能在自己撤退时察觉到的那三名敌人。
机会只有一次安森紧抿着嘴,一份步骤清晰的计划草案,在脑海中逐渐清晰。
他抬起右手,将刺刀从步枪卡槽上掰下,发出一声轻响。
“咔哒。”
声音响起的瞬间,无数的情景涌入安森的意识:
帐篷里的军士和老兵,困惑的扫视着空荡荡的帐篷;
抱着枪的新兵,紧张兮兮的来回扫视,目光扫向了战壕另一端;
放哨的三人有一个隐约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身向掩蔽部走来,另外两人依旧站在原地,枪口垂在脚旁,面对彼此小声说笑;
表情困惑的士兵放慢了脚步,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样四下张望,背对着身后的两名同伴;
一步一步,逐渐靠近掩蔽部。
“噗、噗、噗。”
脚步声愈发清晰,紧张的卡尔心跳基本停止。
“噗、噗、噗。”
脚步声停下了。
无意间低头的士兵猛然瞪大了眼睛,看见了拐角处的掩蔽部。
“噗”
下一秒,他的脖子上就突然“变”出一柄刺刀
雪亮的利刃贯穿咽喉,濒死间挣扎的士兵甚至来不及叫喊;紧握刀柄的安森直接将他拖到身后,借着重力将刺刀拔出。
六步之外,两个还在说笑的士兵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一切,安森毫不犹豫的快步上前,染血的刺刀从最近的一人嘴巴里贯穿而出。
被突发状况惊到的最后一名士兵,没得来及喊救命就被安森一把捂住。
下一秒,死死盯着安森的他后颈一痛;躲在后面的卡尔贝恩,用利刃撕开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