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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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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死了,四皇子妃殉了情的消息轰动了整个京城。方皇后听得四皇子夫妻两人都先后去的消息,再次眼睛一闭晕了过去,她一直还抱住希望儿子能好起来的,可还真就是如那风映戎所言就三天去了。凤翔宫里的众人手忙脚乱,迅速请了太医过来,太医一过来很快就救醒了方皇后。

“皇儿!”一醒来,方皇后就哭了起来,前无往日的雍容华贵,哭得声嘶力竭。

“皇祖母。”小小的周瑾语见方皇后哭,也趴在床榻边上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我的儿啊。”方皇后伸手搂着周瑾语就是一顿哭。一旁的宫女和嬷嬷都低声呜咽了起来,顿时整个殿阁里都是一片哭泣声。

“娘娘,您保重自己的身子。”跪在地上的宫嬷嬷低声劝说道。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方皇后恨声道,“本宫定要扒皮抽筋,让他们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宫嬷嬷点头,含着道,“是,奴婢定会帮娘娘把那歹人给灭了。”顿了顿,看着周瑾语泪水涟涟的小脸,对方皇后说道,“娘娘,殿下和皇子妃娘娘都没了,小郡主该过去给两位守灵呢?”四皇子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该她回去哭灵,守灵。

“我苦命的孙女,这般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方皇后看着孙女,心中更是大恸。

周瑾语年纪小,还不太明白,见方皇后哭得伤心,她也就扯了嗓子放声大哭。祖孙两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宫嬷嬷带着雁回一众宫女好说歹说才劝住了两人停了哭泣。方皇后也冷静了起来,吩咐宫嬷嬷说道,“杨氏她也……你跟着去吧,小心照顾着小郡主,别累着了她,府里若是有借机闹事,你就直接提本宫打杀了。”丧事自有人会操持,可儿子府邸里的那些个侧妃和侍妾也不少,说不定就有人会借此机会闹出什么事来,自己就这么一个孙女,可不能让她也跟着出什么差错。

宫嬷嬷面色凝重地应了,吩咐了雁回雁南一众人好好照顾方皇后然后才带了周瑾语出宫去了四皇子府。

等宫嬷嬷带了孙女离开,方皇后就看向雁回问道,“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回娘娘的话,还没有。”雁回低声回道。

这三日,皇后娘娘是记挂着四殿下身上的伤,也没有过问当日下面的人查得如何了,可她们却是一直注意着的。这杀害当朝中宫唯一嫡出的皇子,查起来当然就比较困难了。

方皇后心里如是被活生生地剐去了一块心头肉一般痛得厉害,又问道,“事发的酒楼可都查清楚了?”

“嗯。”雁回点头,“都仔仔细细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和地方。”那酒楼当场就被封了,里面的掌柜和伙计全都被抓了起来。

方皇后沉声问道,“林律呢?”儿媳妇已经殉了情,那林律怎么说都要问罪一番!

雁回回道,“自那日与公主吵架后离家,就一直没找到他的人。”

“掘地三尺把人给找出来。”方皇后道。

“是,娘娘。”雁回应道,又见方皇后脸色难看得厉害,轻声劝道,“娘娘,您好好歇会吧,一有什么消息奴婢就立即禀告。”

方皇后摇了摇头,挣扎要下床,“陛下在哪?”

“该是在御书房。”雁回和雁南伸手扶住了她,一劝道,“娘娘,您身子骨弱,不如奴婢让人去请陛下过来吧。”

“不,本宫亲自去!”方皇后固执地摇头。她殚精竭虑地为儿子铺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到底是谁害的儿子!韩德妃?还是李淑妃?还是昭王?还是齐贵妃那贱人?方皇后眼眸一厉,眼里迸射出烈火来。不管是谁,她都会亲自为儿子报仇!

雁回和雁声没有办法,只好扭头吩咐了人快去准备轿辇。方皇后也只是让她们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就顶着两只肿得大大的眼睛去了御书房。

正德帝也是刚得了消息,正是正吩咐人去操持四皇子夫妇两人的丧事,听得方皇后来了就忙人退了下去,让人请了方皇后进去。

“陛下……”一进了殿,方皇后就跪了下去。

“皇后快起来。”与她夫妻多年,如今两人唯一嫡出的儿子没了,正德帝也伤心难过,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手要扶她起来。

“陛下,您要为皇儿做主啊,这有心人不仅是杀了我们的皇儿,而且还逼死了我们的儿媳。”方皇后哭着没有起来,只拉着正德帝的手,道,“求陛下给我们的皇儿报仇。”

“朕定会找出幕后黑手,为皇儿报仇的。”正德帝用了些力扶了她起来。

方皇后自己吩咐了人在查,当然也知道这几日正德帝也派人在彻查,也就站了起来,“皇上……”一起来就软软地晕在了正德帝的怀里。

正德帝抱了她到榻上,张公公忙大声吩咐了人去叫太医过来。

“娘娘是伤心过度,小心将养些日子就没事了。”太医到了给她扎了两针,然后躬身与正德帝说道。

唯一的儿子没了,怎么能不伤心欲绝?正德帝也是伤心得很,挥手让太医退了下去。

“皇上……”方皇后泪水涟涟地要起来。

“躺着,躺着别动。”正德帝伸手摁住了她,然后坐在榻边拉着她的手说道,“害皇儿的人,朕一定会揪出来,你好心养着,别伤了身子,皇儿走得也不安心。”

方皇后眼睛一眨,眼泪就流了出来,点头应道,“是,陛下。”

“那你在朕这里躺会,等稍好点再回。”

方皇后顺从地点了点头,本想是提林律,想了想没有是说出口来。前不久是叶怡月与林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又是自己的儿媳妇和林律,便是自己不提,那林律也是落不到好!

四皇子死了,后宫也是跟着一片哀声,不过暗地里高兴的也不少,如齐贵妃和韩德妃,其中尤以齐贵妃最为高兴。

大皇子虽是为长,但却资质平庸。是以,这些年来,皇儿与方皇后所出的四皇子争得最为厉害。如今,四皇子没了。大皇子太平庸,不足为惧。而六皇子?齐贵妃虽是有些担心,但她也深信,龙椅上的正德帝是不会让背后有昭王的六皇子上位的,如此,最有可能的就是是自己的儿子了!这件事不管是谁做的,可真是大快人心,实在是做得好!

虽是心里乐开了花很想要放几串烟花庆祝一番,但齐贵妃面上是不会露出一星半点的,还吩咐了下去,“把宫里头这艳的东西都全收起来……你们一个个都小心些,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失了分寸……皇后娘娘心里定是十分伤心的,她现下如何了?”说着红了眼眶,抽出了帕子擦了擦眼角一副很是难过的样子。

“刚晕了,然后去了御书房,听说又晕倒了。”心腹嬷嬷声音轻快地回道。

若不是怕隔墙有耳,齐贵妃真想发声大笑几声,不过面上还是难过说道,“回头捡些补药给皇后送去,还有给皇儿和小七媳妇传个话,老四夫妻两人就这么去了,他们作为弟弟和弟妹好好帮衬着,还有小郡主让小七媳妇好生照顾着些,别让那可怜的孩子被人欺了。”

嬷嬷忙点头应了,又小心问道,“娘娘,公主那……”到底四皇子的事涉及到四皇子妃与林驸马。这四皇子与四皇子妃都死了,那林驸马?

“不是不见人了吗?想来也是个机灵的,既我们找不到,那他们也肯定找不到的。”齐贵妃沉吟了下,摇头道,“这世间的男儿何其多,清河这丫头实在是太……”死心眼了。

一个与后宫妃嫔,皇子妃都传出了谣言的人,能有多好?无风不起浪,这林律实在是——还好四皇子没了,这倒是令人意外了。想了想,齐贵妃嘱咐道,“让人去趟公主府,让清河小心谨慎着些,还有公主府的人也都低调着些。”

嬷嬷应了,然后出了殿阁去安排。

自四皇子受伤后,林太后和林若就一直担心着,听得四皇子和杨墨雪都死了,两人虽是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不过咋一听小西还是吓了一跳。

“哥哥这几日都没了消息,也不知道母亲如何了。”林若着急而又担忧地看向林太后,“姑母,不如若儿出宫去看看母亲。”

“这个时候,你还是呆在哀家身边的好。”林太后摇头说道,“清河那丫头到底是儿媳妇,不会对你母亲如何的,你便安心呆在宫里。”

虽是儿媳,但她却是公主,君臣君臣,母亲算什么?林若道,“若儿心里不放心。”

“你哥哥这会不见人,显然是找了地方藏起来了,如今他避一避是好的。”林太后说道,“你就不要回去了,免得清河那丫头把气发在你身上。”

林若只好作罢。

林若与林太后两人悬着一颗心,公主府里的清河公主却是气得肺都快炸了,林律竟是离家出走好几日了,人也找不到。

而林夫人是诚惶诚恐的,几日来睡都睡不着,担惊受怕的头发都白了一半。儿子好几日不见人影,就怕儿子遇到了不测,但她也不敢派人去清河公主那边打听消息,只让人找寻着儿子。

……

映姑姑的本事,容华和周珩也都是十分相信的,四皇子府里的消息一放出来,周珩就准备亲自过去一趟。

“哎,瑾语那孩子这么小可真可怜,这一夕之间父母全走了。”容华给他整理着衣服,边说道。

虽对四皇子和杨墨雪没有多亲的往来,如今容华怀着孩子,看不得小孩子吃苦遭罪。

“有皇嫂在呢。”周珩道。

容华点点头,“如今是非常时刻,你过去后小心些。”生在皇家,比一般的人要享受着无可比拟的尊贵,自是比一般的人承受更多。如周珩,不就是小小年纪远离京城?而且当时还身中剧毒。

周珩轻嗯了一声,说道,“人死为大,更何况他们夫妻都已经死了,这丧礼上没有人再生事的。”

容华觉得有道理。

“那日老四身上其余的伤口是不知道,然心口的那一剑林胜是仔细看了的,狠,准,厉,这绝不是一般人能使出来的,绝对是受过严密的训练。”周珩说道。

“你怀疑是杀手或暗卫?”容华给他系好了腰带,顺着他的话问道,“可是查出了什么?”

“没。”周珩摇头,“皇兄和皇嫂定会彻查的,所以我只吩咐了人在旁边盯着。”

这样的事,伸出的手太长,不定会被人拉到漩涡中间去,只盯着也是好的。而且,方皇后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是正德帝到时候想息事宁人她也定不会同意的。方皇后与幕后黑手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容华了然点头,“嗯,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免得鱼没有摸到还惹一身腥。”

周珩颔首,道,“南城那边也摸清了,宅院里住的都是些仆从,人数不少,护卫的警戒很强,里面的人有没有身手倒是探不出来……”周珩顿了下,道,“我掉了几个暗卫过来,你不用怕,安心养胎。”

王府里上次已经洗了一遍,如今是更森然了,只要人在王府,倒也不用担心。容华倒是担心他,“我会小心的,不过也你要小心,你还要陪我白头偕老呢。”

周珩含笑,亲了亲她的脸颊,“我若是回来得晚了,你就先睡不要等我。”叮嘱了一句然后才出门。

等周珩出了门,容华就叫了流苏与醉彤问话,“外面的情况如何?王爷会不会有危险?”

周珩虽是说得很轻松,然容华还是担心得很,如今四皇子一死,这京城的平静就搅乱了。正德帝可虎视眈眈地盯着王府,恨不能把周珩处之而后快呢!虽是因为顾及到东陵的关系,但除去了周珩,正德帝定也是认为自己成不了气候。

“王妃放心,王爷身边跟着的暗卫是平素的一倍。”流苏说道。

容华闻言放心了些,吩咐说道,“吩咐下去,后院的人除了买菜的人进出之外,其余的人都不要随意进出,都谨慎着些。”

“是,王妃。”醉彤和流苏都齐声应了。

周珩出去直到晚上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容华还没有睡,见他进屋就起身。“我刚从那边回来,你坐着不要动,我先去洗洗。”周珩抬手忙示意说道。

“好。”容华点头。

周珩直接去了净房。

容华吩咐醉彤说道,“让厨娘弄些清淡点的吃食过来。”等周珩出来的时候,吃的也恰好好了,热气腾腾的。

“我在那边吃过了的。”周珩如此说,不过还是坐在了桌边拿起了筷子,先给了容华一双,“你陪我吃呗。”容华怀着孩子,容易饿他很是清楚。

容华虽不饿,但闻着香味也就有几分胃口,就接过了筷箸。大晚上的,吃多了容易积食,两人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箸,醉彤和流苏叫人进来撤了碗筷,上了茶,两人屈膝退了下去。

“四皇子府如何?”容华问道。

“丧礼有礼部,内务府,鸿胪寺操持,周彦桓兄弟和韩氏几个都在帮忙着。”周珩道,“你不用过去的,大家都知道你要养胎。”

丧礼上人来人往的,有他出面就行。两人再说了会话,洗漱了一番就上床歇息。

……

四皇子与杨墨雪停灵七日后出殡。出殡的当日,送葬的人很多,前头的灵柩出了城,后面的人还在四皇子府前。

丧礼一完,方皇后便让人把周瑾语接到宫里,而四皇子其余的侍妾都送去了庵里。周瑾语哭得眼睛都是肿的,虽还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但几日来,她也是懂得了她再也见不到父母了,人也瘦了一圈。

“都是怎么伺候的,怎的人都瘦了这么多。”方皇后搂住这唯一的孙女,很是生气。

宫嬷嬷回道,“娘娘,郡主见不到殿下和四皇子妃娘娘,伤心着呢。”

方皇后看了一眼也瘦了一圈的宫嬷嬷,道,“你也辛苦了,下去歇着吧。”然后又叫了人伺候着周瑾语下去歇息。

休了两日,周瑾语脸上才恢复了些红润,方皇后看着她放了心,不过想着唯一的儿子,心里还是痛得难受。

“娘娘。”雁回脸色凝重地进殿阁。

方皇后看了她一眼,对乳娘说道,“带孩子下去吃些东西。”

乳娘忙抱起了周瑾语。

“皇祖母,瑾语过会再来陪您。”周瑾语笑着说道。

方皇后慈祥地笑着点了点头。

等乳娘抱了周瑾语退了出去后,方皇后挥了挥,伺候在旁的宫女和内侍屈膝退了出去。

“有消息了?”等人都退了出去,方皇后脸色一肃看向雁回问道。

“是的,娘娘。”雁回点头细细禀告了起来。虽是当场那几个人都被四皇子杀了,不过这些天仔细彻查还是查出了些蛛丝马迹,这些证据则都指向七皇子。

方皇后听完了后,当即便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咬牙切齿哀声怒嚎,“周彦槿!”

她也怀疑过齐贵妃母子,只是,相比较起来,她更怀疑大皇子和六皇子,昭王来。只没有想到却是七皇子做的,是七皇子下的手!所以,他是以为自己会把目标定在了大皇子,六皇子和昭王身上,然后他们母子就能渔翁得利?好狠毒的计策!方皇后目光一寸寸如是淬了毒,恨不得直接把七皇子和齐贵妃两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来,活剐了。方皇后沉声问道,“那林律呢?”自己挑的儿媳妇,也是从小就和林律相识,想来,那传言也定是从林律口里传出去的吧!这林律就是齐贵妃母子的人啊!不然,怎么就会在这个档口传出了那样的谣言来?儿媳妇与皇儿都成亲好几年了,还恰恰就被皇儿清儿听了个正着!儿子虽是行事沉稳,然到底是年轻,听到这样的话,哪能沉得住气?不,任何一个男子听得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子有染的话,都会沉不住气的,何况是堂堂皇子!

宫嬷嬷,雁回和雁南三人都没有出声,等着方皇后的示下。

方皇后慢慢地站了起来,宫嬷嬷忙伸手扶住了她。

“不用。”方皇后拂开了她的手,自己往内殿走。孤寂悲伤的背影中透着一股子的狠决。

宫嬷嬷三人忙跟了上去。

方皇后进了内殿,打开了窗边的柜子,里面是瓶瓶罐罐的放了瓶子,方皇后伸出了手指一一放了过去,一边道,“你们说,给他们母子下哪一种?还是直接收拾他们母子?”想踩着儿子的尸体往上面爬,方皇后是觉得怎么弄死齐贵妃母子都不解恨。

宫嬷嬷三人没有回答。

方皇后挑了一个瓷瓶,端详了一番,还打开了低头去闻去。

“娘娘,小心。”宫嬷嬷担心道。到底都是毒药,若闻了中毒可如何是好?

如今儿子没了,方皇后倒是不怕,不过闻了下也重新盖了起来把瓶子又放了回去,看着外面已然黄了的树叶,还有依旧开得灿烂的应景花儿,“联络烟络。”

烟络是七皇子的侍妾,也是方皇后多年前安排在七皇子身边的钉子,虽容貌不是绝色,却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所以也颇得七皇子的眼,如今联络她当然是要她对七皇子下手的意思!雁回了然,“是,娘娘,奴婢吩咐下去的。”

“吩咐下去,阉了他,挑了他的手筋和脚筋。”方皇后一字一顿说道。死,太容易了,她要周彦槿生不如死!

如此狠辣,还不如直接要了七皇子的命,宫嬷嬷三人都忍不住抖了下。

雁回低头道,“是,娘娘。”然后屈膝出了内殿去安排。

方皇后则是很有兴趣地又重新打量起了那些个瓶子来,想着挑哪个给齐贵妃用的好,良久却把柜子又关了起来。七皇子废了,那就是齐贵妃最痛苦的事!

……

自四皇子的事发后,七皇子行事就更为谨慎了,所以烟络得了消息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见七皇子那边没有动静,方皇后也不急。她自己安的钉子,她信得过。

天气越发地冷了起来,到了十月中旬的时候,这一年的的第一场雪早早地来临了。虽不大,然一会地上和树上都似是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似的,漂亮得紧。王府里九月就开始烧了地龙,听得外面丫头的声音,容华就知道外面下雪了。不过她起身的打算只是睁开了眼睛望了一眼窗户,然后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午睡。

周珩早早地下衙回来了,进了屋自己拿了衣服换了,然后用热水洗了洗手,静悄悄地走到了床边,躺到了容华的身侧伸手连着被子一起把人抱到了怀里,头靠在她的颈窝,低声道,“外面下雪了,等明儿一早我去院子里给你堆个雪人?”

容华早已经醒了,扑哧一声轻轻笑了出来,“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堆雪人来玩。

“谁规定那只能小孩子玩?”周珩亲了亲她的耳垂。引得容华轻颤了下。

“我就亲手给你堆,你就在廊下看着,到时候你就坐在屋了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周珩兴致盎然地说道。

容华翻身面对着他,道,“好,不过也得看今晚上的雪大不大。”

“定是够堆雪人的。”周珩笑着说道,“明日我刚好休沐,就在家里陪你。”

容华眉开眼笑地和他说了会话,然后坐了起来,又叫了醉彤和流苏进来伺候她穿衣服,一边与周珩说道,“今日晌午庄子上送了新鲜的羊肉来,我让厨房准备了热锅,刚好下雪了,这倒是刚好。”

周珩笑着也起了身。

两人吃着热锅,听着外面落雪的声音倒也是温馨得很。

七皇子府里的烟络努力了好些日子,终是在这个下雪的晚上盼来了七皇子。看着俊朗非凡的七皇子,烟络声音轻柔一双盈盈如水的眼睛盛满了爱慕,伺候得更加尽心了起来。

见得如此的烟络,七皇子心里很是受用。自己的女人仰仗着他的鼻息生活,这种感觉很是舒畅。如今最是强劲的四皇兄已经不在了,至于小皇叔?父皇会解决。

所以,总有一天,他会让整个天下的人都仰着他的鼻息生活,总有一天这大周的天下都会是他的!细心地伺候了他用了晚饭,喝了茶,两人便就滚到了床上。

烟络的身子特别柔软,似是比后院里的其他人都要舒服,这份舒服每次都让七皇子非常的舒畅,尤其是今晚很是尽心的烟络,**过后,七皇子酣畅淋漓,如是置身在云端。

烟络让丫头打了温水来,温柔伺候着七皇子用了水,然后递了倒了茶给七皇子递了过去,“殿下。”

七皇子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便是满足地眯上了眼睛。

烟络换了个杯子,换了个杯子自己倒了一杯茶也喝了两口,然后重新点了熏香这才上了床。

甜腻的香味在屋里散发了开来,屋里静悄悄地能听到外面的簌簌落雪的声音。

烟络缓缓睁开了眼睛,低声唤道,“殿下,殿下。”又伸出了手在七皇子的眼前晃了晃。

七皇子呼吸绵长,没有醒来的迹象。

朦胧的灯光下,烟络眉眼再无刚才如水一般的温柔,有的只有冷漠和杀意。

拿了匕首出来,烟络半分犹豫都没有,把七皇子手筋和脚筋全都挑了,最后一刀刺向他的胯下。

七皇子倏地睁开了眼睛,透骨的痛从身下传来,他眼眸看向烟络,“你……”

却是吐不出声音来。

手和脚上也痛着,同时半分都动不了。七皇子双目欲裂一般盯着她,那目光很不能把她大卸八块。

烟络拿了帕子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道,“殿下别动,不会要命的。”

不会要命?虽是口不能言,全身不能动弹,可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七皇子很是明白,他狠狠地盯着烟络。

刚才还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如水一般的女子,转眼却是成了女罗刹。是谁,她是谁的人?是谁要他的命!是谁安在自己身边的i钉子!烟络跟在自己五六年了,与烟络一起到他身边的人有四个,有个还是生了长女的侍妾,她们四个都是母妃挑的人。他这些年来竟是半点都没有察觉烟络是旁人安在自己身边的钉子!

“殿下好奇妾身是谁的人?”烟络体贴地问了出来。

痛得冷汗淋漓的七皇子眨了眨眼睛。

“妾身是殿下的人。”烟络无比认真地看向他说道,然后躺在了他的身边。

七皇子气得肺都炸了。恨不得掐死她。

烟络偏头看向他,绽了个笑容出来,然后手里的匕首直接插向了自己的心窝。

七皇子能听到匕首入肉的声音。

烟络把匕首抽了出来,放在了枕头下然后拉了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闭上了眼睛。她的使命完成了。自四皇子的事后七皇子府里的守卫比以前要更加森然,逃出去很难,但若活着,等着她的就是酷刑,那样生不如死地被人磋磨着,不如自己利落地了结了这条命。

鼻端的血腥味愈加的浓烈。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下身和四肢的伤又痛得冷汗一层一层地往外面冒,余光看着身侧烟络柔美的侧脸,七皇子咬牙切齿恨不能活活咬死她。

不知是什么时候,七皇子痛得昏睡了过去。

雪下了整整一夜,见屋里迟迟没有动静,又是闻得空气中的血腥味,丫头端着热水推开了门,“殿下,姑娘,奴婢进来……。”

话还没有说完,丫头就尖锐地尖叫了起来,“啊!”手里的盆掉到了地上。

鲜血已经染红了被褥,床踏和地上也是流了不少的血,屋里的血腥味浓郁得让人发呕。

外面的丫头和婆子忙赶了进来。见得床上的情况,众人都一片尖叫。

“快,快去看看殿下的情况,你快去请太医,你快去禀告娘娘。”有年纪大的婆子最先回过神来,忙吩咐说道,“你们两个快去打开水来,还有伤药都先拿来。”

众人手忙脚乱地开始忙了起来。

白絮是起来刚洗漱好了,听说七皇子出事了,就忙带了人起身。

白絮到的时候,太医还没有到,烟络是已经没气了,丫头和婆子已经把她搬下了床,但却也不敢轻易挪动床上的七皇子,一个婆子正是拿着帕子擦拭着他手上的伤。

白絮一到,见的屋里的情况脸一下就白了,腿软得差点坐到了地上。

“娘娘。”丫头忙伸手抱住了她。

“殿下,殿下这是怎么了?”白絮稳了稳心神,快步走了过去。

“回娘娘的话,七殿下手上和脚上,还有下身都伤了,太医没有到奴婢们不敢轻易挪动殿下。”一个丫头顿了下,看向了一旁软榻上的烟络,“烟络姑娘已经没气了。”

“殿下,殿下……”白絮没有理会已断了气的烟络,扑在了床边哭着叫道,“殿下,您醒一醒。”

在旁边叫了好半响,脸色苍白的七皇子也没有反应。

“娘娘,太医很快就来了。”一丫头轻声劝道。

白絮道,“去,快去请金太医。”府里驻的太医哪有宫里的太医医术精湛?

“是,娘娘。”立即有人应了快步出屋。

屋里是浓郁的血腥味,烟络已经发了青尸首,手脚是伤的七皇子,白絮有沉下脸,问道,“昨夜都谁值夜?有什么动静?”

烟络死了,殿下受伤,这像是有人入室行凶。

两个丫头跪了下去,回道,“是,奴婢两个,昨夜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用的东西,殿下都伤成这样了,你们还说没有什么动静?来人,拖出去杖毙了。”白絮喝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两个丫头哭求着。

两个膀大腰粗的婆子应声走了进来,捂着两个丫头的嘴就拖了出去。

白絮看了眼烟络的尸体,吩咐了人先挪到了旁边的耳房里去。

“娘娘……”一个婆子手里用帕子捧着一团肉,惶恐地看向白絮。

白絮看了眼,那是七皇子的那物,她悲恸的同时还想吐,又摇摇欲坠往后倒。

都如此了,还有救吗?这七皇子府里可是还没有个继承人呢!

“娘娘。”丫头扶住了她。

白絮捂住了嘴压下了恶心的感觉,道,“先好好收着,等太医来再说。”

婆子点头,还开口应下,外面就传来了声音,“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一个丫头一边说一边领着太医进了屋。

刚进门,闻得屋里的味道太医就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在床边的白絮等人就忙让开了位置。

太医见得了床上的七皇子,倒吸了一口气,然后诊脉,包扎伤口一气呵成,站了起又开了方子给婆子吩咐道,“把药煎得浓浓的,好了立即端过来。”

“是。”婆子接了方子出了屋。

“太医,殿下他——的伤严重吗?”白絮眼睛红红地问道,又看了眼七皇子的下身。

“娘娘——”太医脸色很是凝重,又不知如何开口的好。

“还请太医明言。”白絮心里一跳,有不好的感觉。

“娘娘。”太医跪了下去,“七殿下的手筋脚筋都被人挑断了,还有——”到底是男女有别,太医抬头看了眼七皇子的下身,方道,“娘娘,微臣无能。”

白絮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屋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太医就在眼前,很快就把白絮救醒了。

“太医,太医,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白絮一脸的不可置信,看向太医说道。

“娘娘恕罪。”太医扑通跪了下去。

屋里烧了地龙,可白絮却如是置身在外面的冰天雪地里,好半响才道,“关于陛下的伤,一句都不许传出去!”

“是娘娘。”众人起身应道。

“太医,殿下的伤是如何来的?”白絮问道,又指了指旁边的耳房,“里面还有一句尸体,你也去验验。”

“是,娘娘。”太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应了一声去了耳房先去验烟络尸体。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太医返了回来,躬身禀告说道,“娘娘,那姑娘是自杀身亡的,殿下的伤口都十分利落——”

顿了下,太医望了一眼熏香的位置,走了过去拿了里面的灰闻了闻,“殿下受伤之前就中了迷香。”

白絮明白了太医说的话,喝道,“贱人,竟敢对殿下下手!”

“去查查,那贱人是谁的人。”白絮吩咐道,想着烟络是齐贵妃给的人,就扭头对心腹丫头说道,“你进宫一趟,把这边的情况如实禀告给母妃。”烟络那贱人既是宫里出来的人,自是宫里的母妃查起来要更迅速些。

“是,娘娘。”心腹丫头屈膝应了转身出屋出门进宫。

白絮起身走到了床边,看着七皇子,眼眶红红的眼泪却是一滴都流出来了。

心里除了难受,更多的是绝望。

她的夫君完了!

屋里的丫头和婆子头垂得低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太医也不敢退下,站在一旁候着。

好半响白絮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太医,殿下怎么不醒?”

“很快就能醒了。”太医忙回道。

“殿下的身子能挪动吗?”白絮又问。

这是烟络的屋,她的人已经死了,而且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妾,还是伤殿下的凶手,总不能把七殿下留在这里养伤。

“可以的。”太医道。

白絮就没有再问,吩咐了人去抬软轿。

屋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娘娘,殿下的药好了。”去熬药的婆子很快端着药进了屋。

七皇子还晕着,白絮便让人把药灌了下去。

药灌了下去,软轿也抬了过来,白絮立即吩咐了人把七皇子抬去了正院。

这屋子她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到了正院,人刚抬到了床上换了衣裳没多久,七皇子就醒了过来。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白絮潸然泪下。

七皇子环顾了一眼,发觉自己已经换了地方,动了一下,手脚还是无力,冷声问道,“烟络那贱人呢?”

其实他心里已经明白了,昨晚烟络那样就是自尽,只怕现在人都已经死透了。

“她已经死了。”白絮回道。

她就那么死了!七皇子双目欲裂,“贱人!”

白絮捂着嘴呜呜地哭。

“把那贱人的尸首大卸八块喂狗了!”七皇子恨声道。

“是,妾身这就让人去处理。”白絮点投诉。

“还有玉络她们三个,好好彻查一番然后都处理了!”七皇子直接把另外三个也恨上了。

白絮也都是一一应了。

两人正是说着,另让人去请的金太医也到了,白絮就忙让人请了金太医进来。

结果如前面的太医诊治的结果是一样的。

七皇子知道自己的废了的事,顿时暴跳如何,又是叫又是喊地闹了起来,更是吼道,“把周瑾言杀了,立即杀了,本殿下不想见到她,再也不想见到她。”

这是担心另外三人也是旁人安置的钉子,所以连自己的女儿也想杀了!周瑾言是在白絮没有进门的时候七皇子的一个侍妾怀的孩子,白絮心里虽是膈应着这孩子,但她如今是七皇子府唯一的孩子,她也不敢怠慢,见七皇子性情大变,当然也不敢当面忤了他的意,只是是顺着他的意思应了,转身却低声吩咐了丫头把速把人送去宫里。

白絮劝得嗓子都干了,伺候着七皇子喝了安神的汤,七皇子才睡着,她才松了一口气,让丫头和婆子守着出了屋。

“娘娘,您别担心,殿下会好的。”心腹李妈妈扶着白絮坐了下来,劝道。

“妈妈,我该怎么办?”白絮扑在她的怀里哭了起来。

前些日子,她还高兴着杨墨雪和四皇子的死了,没有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李妈妈抚着她的背,安抚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絮却哭得更厉害了。

因为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府邸里的侧妃和侍妾都一直喝着避子汤,如此这府邸里唯一的孩子就是周瑾言了。

她应该在母妃明里暗里要她停了侧妃和侍妾的避子汤的时候,顺了母妃的意思!

如此有了儿子,宫里有母妃筹谋着,再好好教导着孩子,七皇子府就还有希望!

可如今就只有周瑾言那个丫头!

……

听了丫头的禀告,齐贵妃腾地站了起来,厉声道,“你说什么?”

丫头只好低头颤着声音,把七皇子的情况仔细禀告一遍。

齐贵妃全身的力气都如是被抽走了一般,身子抖得厉害,“皇儿,你说皇儿……”

废了两个字如是被一块巨石堵在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

那进宫禀告的丫头垂眸不敢再多说一句话,齐贵妃身边伺候的人也都不敢开口,均都骇然。

齐贵妃吞咽了一口,良久才艰难地开口问道,“请了金太医?”

“是,娘娘。”

齐贵妃吩咐说道,“去宫门口守着,金太医一进宫就请他过来。”

“是。”心腹宫女应了,吩咐了人去宫门口守着。

白絮的丫头也低头告退。

齐贵妃没有为难她,挥了挥手让她退了出去。

齐贵妃端坐在那也没有动,一旁的人也不敢贸然上前劝。

等到了辰时二刻,金太医才请了过来。

见金太医来了,齐贵妃这才是眼眸一动,急声问起了七皇子的伤来。

金太医摇摇头,把结果详细说与了齐贵妃听。

齐贵妃心彻底沉了下去,慢慢地摆了摆手。

金太医忙躬身退了出去。

“娘娘。”见齐贵妃半响都没有动,心腹嬷嬷小心叫了一声。

齐贵妃张口一口血喷了出来。

“娘娘。”众人惶恐地叫道,有人更是叫着要去追刚告退没多久的金太医。

“没事。”齐贵妃沉声喝道。

那要去叫太医的宫女就忙顿住了脚步。

心腹嬷嬷让旁的人都退了下去,然后伸手倒了一杯茶给齐贵妃递了过去,“娘娘。”

齐贵妃抓了茶杯,直接就砸到地上,“贱人,本宫要她血债血偿!”

心腹嬷嬷就忙伸手给她顺气,“娘娘,殿下的伤定能治好的。”

能治好?齐贵妃心痛如绞,握着拳头,扭头望向凤翔宫的方向,恨声道,“烟络那贱人定是方卉的人,方卉!本宫要把你抽筋拔骨!”

是谁这般狠辣对自己的儿子,齐贵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方皇后。

除了她,她想不到别的人。

烟络那一批人是她精挑细选放在儿子身边的。

在这偌大的后宫里,能不知不觉借着自己的手把人安插在儿子身边的人,除了方皇后,她想不到别的人。

李淑妃?这后宫里庶务她向来不闻不问。而且她那儿子不给她捅娄子就不错了,她还有这般玲珑的心思来安插钉子?

韩德妃?也不可能。齐贵妃一想到那烟络是自己挑选放在儿子身边的人,一口腥甜味就迅速涌了上来。

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儿子!

“娘娘,您千万保重自己的身子,殿下可还依仗着您呢。”心腹嬷嬷小心劝道。

齐贵妃咬牙把嘴里的血腥味压了回去。是啊,儿子还靠着她呢。此刻,她无比后悔,后悔放纵娘家宣平侯府那般胡闹。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可她心里也明白,就是因为娘家兄长和侄子的胡闹,所以皇上才会更宠爱她和自己的一双儿女。

心腹嬷嬷思索了片刻,小心说道,“娘娘,皇后娘娘应该是不会对殿下如此狠厉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七殿下可是皇上的儿子,皇后娘娘怎么会不顾皇上的脸面如此狠厉?那除非就是有旁的原因!嬷嬷把声音压低了些,说道,“是不是有人想坐山观虎斗,把四皇子殿下的死栽赃到了殿下和娘娘您的身上?”如此就能说得通了。因为自己的儿子惨死,方皇后要给儿子报仇,所以才会对七殿下下如此狠手!

“贱人,本宫今日要与你同归于尽!”齐贵妃怒喝了一声,腾地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心腹嬷嬷忙跟了上去,出了殿阁,守在外面的宫女和内侍也都急忙跟了上去。

一众人很快就到了凤翔宫,齐贵妃怒气冲冲地直往里冲,凤翔宫的宫女挡也挡不住。

方皇后正优雅地端着茶,透过打开的窗棂看着外面的雪景,见齐贵妃一脸怒气地闯了进来,好脾气地微微一笑,“妹妹怎么这般鲁莽?发生什么事了?别急,你慢慢跟本宫说,本宫定会为你做主。”

“妾身还真来求娘娘您给妾身做主的呢。”齐贵妃眼眸冰冷地看向方皇后,然后扫了一眼挡在前面的宫女和内侍。

方皇后视而不见,“有什么事,妹妹直言就是了,本宫做不到的,还有皇上呢。”

“方卉,你这个心狠毒辣的贱人,我跟你拼了。”齐贵妃一手拂开挡在前面的宫女,直接就往方皇后扑去。

方皇后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就把手里出茶杯朝她砸了过去。

齐贵妃没有躲闪,任凭那茶盏就砸在了自己的身上,双手直接就掐住了方皇后的脖子。

“贱人,你放手。”方皇后喝道。

两人瞬间打成了一团。一个皇后,一个贵妃,平素都是仪态万方,脏字都不会说一个出来,眼下却如是市井泼妇一般打了起来,一旁的宫女,内侍和嬷嬷目定口呆,愣愣地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这些个死奴才,还不把这贱人拉开!”方皇后喝道,然后揪着齐贵妃的头发骂道,“你这个贱人你竟敢以下犯上!”

“贱人,今日我跟你拼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命!”齐贵妃回骂道。

众人这才回神。凤翔宫里的众人去拉,齐贵妃带来的人去挡,殿阁里一时间鸡飞狗跳,有内侍急忙跑去禀告正德帝。正德帝是还不知道儿子的事,听说方皇后和贵妃打了起来,顿时脸都沉了下去,带了人就赶往了凤翔宫。进了殿阁,见的扭打在一起的众人,喝道,“住手。”

宫女内侍和嬷嬷都停住了手,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方皇后与齐贵妃两人揪着对方的头发没有放手。

看着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正德帝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放放手?瞧瞧你们两个这样子,哪里有皇后和贵妃的样子?”两人这才陡然松开了手。

方皇后刚想开口,齐贵妃就扑在了地上朝正德帝爬了过去,泪如雨下,“陛下,陛下,您要给皇儿做主啊。”

从中秋开始,先后失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儿媳,乍听了齐贵妃这话和她那悲恸的样子,纵是一直她恃宠而骄也有个度,这和皇后大打出手这还是头一回,德帝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小七发生什么事了吗?”

“陛下,陛下……”齐贵妃也不管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哭得梨花带雨地把七皇子的伤跟正德帝仔细禀告了。

“贵妃,你不要血口喷人。”方皇后也哭着跪到了正德帝面前,道,“陛下,小七是陛下的儿子,那也就是臣妾的儿子,臣妾刚失了一个儿子,疼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伤他?”说得非常的情真意切。

齐贵妃差点呕血,“我血口喷人?不是你还会有谁!你这个心狠毒辣的毒妇!”

“陛下。”方皇后仰头含着泪水看了正德帝一眼,然后扭头看向齐贵妃,“听贵妃刚才的意思,事情是小七自己后院女人争风吃醋而起,怎么算到本宫头上来了?贵妃,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本宫做的?你这般无中生有污蔑本宫,可别怪本宫治你一个以下犯上的罪!”

“证据?”她还真是没有证据!可是除了方皇后,她也想不出还能有谁这般狠毒!齐贵妃哼了一声,“你当我没有吗?”

方皇后握了下手,冷声道,“那你把证据拿出来啊?让陛下看看,若是有证据证明是本宫做的,那本宫绝对不会否认!”烟络已经死了,自己的人她最清楚,绝对不会落下一丝把柄的!

“你当我不敢吗?”齐贵妃冷冷地瞪了过去。

正德帝脸色铁青喝道,“都给朕闭嘴!”说完一头往后栽。

“陛下。”方皇后和齐贵妃也不吵了,忙扑了过去。抬人的抬人,去请太医的请太医,方皇后虽是一身的狼狈却是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人做事。这次请来的是金太医。一把脉,金太医面色渐渐凝重了起来。等把了脉,开了方子让人赶紧去煎药。然后才躬身与方皇后禀告说正德帝年纪大了受了刺激,需要小心将养着,今后是万万不能不能再受刺激了。

方皇后忙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同样狼狈的齐贵妃,方皇后道,“贵妃先回去吧。”

齐贵妃剐了她一眼,摇头坐在了床榻边表示不回去。

方皇后也没有赶她,还好心让人打了热水来伺候她梳洗,然后自己也换衣裳洗了脸整理了仪容。

两人泾渭分明地坐在床榻边守着。

正德帝幽幽醒了过来,却是说话的力气都似是没有了一般,方皇后便立即让人端了药上来。药刚喝完,听得消息的妃嫔就纷纷赶了过来探望。正德帝不耐烦见她们,示意了方皇后吩咐人把人都打发了回去。正德帝一下就似是苍老了很多,躺在床榻上目光在齐贵妃和方皇后两人的脸上来回地看。

齐贵妃垂着脑袋,用帕子捂着嘴呜呜的哭声就没有停下,“陛下,您一定要给皇儿做主啊。”

正德帝摆手说道,“你先回去吧。”也没有说要给交代。

齐贵妃还想开口,正德帝目光扫了过去,她就忙把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是陛下。”

“朕回头会命风映戎去一趟七皇子府。”正德帝慢慢说道。

众所周知,风大夫医术最是精湛,前太医都说四皇子活不了几个时辰了,可风映戎却让四皇子多活了三日,不定皇儿有救!齐贵妃感激涕零道,“谢陛下。”然后屈膝告了退。

等人走了,正德帝看了一眼张公公便闭上了眼睛。方皇后温顺坐在旁边侍候着,半点都不敢动。

……

早上一起来,周珩果是如他说的,在院子里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还有鼻子眼睛和嘴巴,栩栩如生的很是可爱。

“喜欢吗?”等弄好,周珩柔笑着看向廊下的容华问道。

“喜欢。”容华笑靥如花,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样鲜活的周珩,她更喜欢。他小时候的日子该是多么的恣意啊!想着这些年他在沧州的生活,容华看着他的笑容忍不住心疼。她爱的周珩,若是当年的变故,有先皇的庇佑,他该是多么骄傲和幸福的人!可若没有这些年来的磨难,他们也不会遇见吧!院子里一片白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无比璀璨,而比这更为璀璨的是——周珩的笑容。他们过去的经历,只因是为了在遇见彼此!容华捧着手炉,微笑着看着他。

红色的斗篷,身后是满目的白雪,雪后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容华的身上,如是镀上了一层细纱,旖旎而明艳,周珩眉角眼梢溢着笑容慢慢地朝她走了过去。

“我陪你走走。”周珩温柔道。

容华点头。两人轻声说着话沿着长廊走了会,周珩担心天气太冷容华受凉就拉着容华回了屋。虽是白絮严令下面的人不许声张,但容华和周珩两人回了屋没说多久的话,容华和流苏就得了消息进屋把消息禀告了两人听。

“七皇子被……?”容华瞪大了眼睛,“这是谣言还是假的?”

周珩蹙眉。

醉彤道,“千真万确。”

容华就看向周珩。先是四皇子,如今是七皇子。看来很有可能就是——

周珩看向容华微微颔首。不是他们做的,更不会是四皇子多的,四皇子死了,七皇子废了没有资格再争,最大得益的人便就是大皇子!所以,而背后谋划的十之**就是大皇子周彦桓!

“我看他是几个皇子里最是老实的,不想却……”容华摇头感慨了一句。

周珩目光柔和地看向容华,没有说什么。出身皇室,最先学会的就是隐藏自己的真实面目。

容华肃穆看向周珩,“他们下一个的目标是——”是六皇子。六皇子是正德帝的儿子,周珩是弟弟,所以他们定会先对付六皇子,因为六皇子更名正言顺。四皇子与七皇子膝下都只有一个女儿。若对付六皇子的话,恐怕手段会更残忍,毕竟六皇子膝下有个儿子周之禹。

周珩朝她点了下头,吩咐流苏道,“让林夏去一趟六皇子府。”

六皇子定也知道了七皇子府里的意思,王爷这要六皇子加强警戒的意思,流苏会意点头。

本来是打算一整天都陪容华的周珩吃了中午饭就去外院。

容华也知道,如今是非常时刻稍不留意那等着他们就是万劫不复,笑着道,“若是要用银子就直接去钱庄提,我都与掌柜的说了,只要凭你的玉佩和书信可以直接提。”她如今怀着孩子,能帮忙的也就只有她手里的银钱了。

周珩轻笑,“你夫君还不至于要要老婆来养。”说着亲了一口容华,“不过若是缺的话,到时候我也不会客气的。”

容华笑眯眯地点头。

周珩等她上了床才去了外院。

女儿和儿子连续出事,太医虽是说正德帝不是很严重,然这一倒下却是病了好几日。正德帝当晚就搬离了方皇后住的凤翔宫,回了自己住的宫殿。得了正德帝的话,映姑姑去了一趟七皇子府,不过烟络下手极其狠和准,所以她也无能为力。

齐贵妃知道了,心里更是恨死了方皇后,恨不得拆了她的骨头,然正德帝正是病着,后宫也多了几分谨慎,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闹事。

等病稍好点,正德帝就问起来了七皇子的事。张公公犹豫着怎么开口的好。

“说!”正德帝喝道。

张公公只好把查的结果说了出来。

因是四皇子和湘河公主的事,张公公就一直让人注意着后宫诸人的动静,所以方皇后那边的动静自没有能逃过他的眼,再是把烟络仔仔细细一查,结果就很显然了。

“她,她……好狠!”正德帝大口气喘着气。

张公公忙端了参茶喂他。

正德帝喝了两口,然后便传召了方皇后。

方皇后很快就到了,行礼。

正德帝盯着她的头顶,好半响都没有叫她平身。

方皇后心里纳闷着,慢慢地抬头看向正德帝,“陛下这两日瘦了。”

正德帝目光一沉,“你可有什么话要与朕说的?”

方皇后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正德帝额际的青筋直跳,“朕给你机会自己坦白,你竟说没有什么可说的?”

“臣妾不知陛下想听什么话。”方皇后脸色无辜。

正德帝抓着枕头砸了过去,怒问道,“方卉,小七是朕的儿子,谁许你伤他的?”

方皇后抬头目光与他对视着,“皇上说要给皇儿做主,要给皇儿报仇的!”说着让雁回把带过来的证据呈了上去。

“放肆!”正德帝看都没有看就直接砸到了方皇后的脸上,“你好大的胆子,那是朕的儿子,是朕的亲生儿子!”

“陛下,君无戏言,是陛下您亲口许诺臣妾要给皇儿报仇的!”方皇后怨恨地望向正德帝。

她能查到的东西,皇上自也查到了。但他却没有一点动静。难道让自己儿子冤死不成?烟络过了好几天才动手的,若他能为皇儿做主,那她就会收回成命。可他呢?作为父亲,没有一点动静。老七那狠毒的东西,对自己的手足都能下手,就该让他生不如死!

看着她眼里的怨恨,正德帝气得不行,“所以你就把朕的儿子给废了!朕要杀了你!为小七报仇!”四儿子死了他也伤心,虽是恼怒七儿子,但他也是他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而且,作为君王,他觉得事情没有这般简单。只是,还没有等他查到什么,她就动了手!

“臣妾已经为皇儿报仇了,要杀要废,臣妾任凭陛下发落。”方皇后磕了一个头,说道。她心愿已了,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好,好。”正德帝见她这般光棍儿的神态,恨声道,“难道你就不怕朕把方家都灭了!”

“陛下是明君。”方皇后抬头说道,“这件事陛下知道与方家无关,而且方家世代忠良,陛下不会因为臣妾而诛杀忠良的。”更重要的是,在朝堂上,方家还有用,连着一个皇子死了,一个皇子废了,这个时候也不宜大动,方皇后心里是很清楚的。

正德帝伸手指着大门的方向,“滚,以后你不许再出凤翔宫一步,朕再也不要见到你!”

“臣妾遵旨。”方皇后行了大礼,然后告退。

正德帝摆手让张公公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粗粗一看,喉咙的血腥味就往上涌。

这些证据他也都有。因为这些,皇后对七儿子下了狠手。蠢妇!仅凭这些,就认定七儿子是害四儿子的凶手?正德帝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

“陛下。”张公公很是担心。

正德帝闭上了双眼,脸色疲惫,“都烧了吧。”

张公公点点头,把东西都丢到了熏炉里烧了。

……

正德帝把皇后幽禁了,直接把后宫交给了齐贵妃打理。方皇后只是被幽禁在了凤翔宫,齐贵妃很是不满,但这是皇上的意思,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再打上门去,想到这后宫如今是她打理,她眼里就冒出了冷光来。后宫在她的手里,要折磨方皇后还不简单?

七皇子的事虽明面上没有流传出去,可私底下勋贵人家大都知道了,只是外面传的是七皇子后院的侍妾争风吃醋误伤了七皇子,很多人不知道七皇子具体的伤势罢了。

但不少人不免就联想到了已经死了的四皇子,还有被幽禁的方皇后,本来因为四皇子的死气氛就紧张的京城更是风声鹤唳,大家都夹起尾巴低调了起来。

西宁侯府一撞偏僻幽静的小院里,林律鼓着双眼怒视着对面的乔羽庭,道,“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她一根头发的!会保护她的!”要不是今日伺候的小丫头说漏了嘴,他还被蒙在鼓里。

乔羽庭嗤笑道,“她自己想死,我有什么办法?”

“乔羽庭!”林律一拳打了过去。

乔羽庭轻松抓住了他的拳头,道,“这天下什么样的美人没?杨墨雪算什么?告诉你,你不要意气用事,如今外面寻你的人可是不少,当然你若是活腻了,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说完松开手。

林律胸脯起伏着,心痛不已。

若不是他把她以前送自己的东西交了出去设局,那四皇子也不会相信,四皇子不相信就不会动手,那他就不会死,四皇子不死吗,那她也就不会死。

只是,他没有想过她会那么狠决,选择了自尽!他是打算着将来是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好好照顾的!

“我是答应了你会保护她,真是她自己寻的死。”乔羽庭道,“好了,她也算是风光大葬了。”

林律紧握着拳头,沉默了半响,“下一次,我也一起吧。”

乔羽庭颔首,“下一次,少不了你的份!”转头吩咐了人去取了酒来。对酌了几杯,乔羽庭惋惜道,“没有能把昭王拉下水来,真是太可惜了。”

当初他原是想把局设在楼外楼和一品居的,但里面的伙计和掌柜都太精明了,以免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只好绕开了楼外楼和一品居。

林律抿了口酒,问道,“也准备杀了她?”

乔羽庭与他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然后搁下了酒杯,反问道,“到底你们以前曾定过亲,驸马舍不得?”

林律睨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话。

乔羽庭轻笑了起来,“不想驸马还是念旧的人。”那个绝色的女子,他也舍不得杀呢!更何况,人家还有东陵那么的靠山在。相爷可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

那样的女子,当然最好是让她成为自己的人,成为自己的力量。只是这些话,他是断不会跟林律说的!

“侯爷慎言,说起来你也可以叫她一声妹妹。”林律反驳说道。

“可不是。”乔羽庭哈哈哈大笑,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搁下了酒杯,起身离开。

林律则伸手再倒了一杯。

乔羽庭没有回房,而是从侧门出了侯府,轻车简从去了枣花巷。

枣花巷在京城小有名气,环境更是清雅,安静,不少富商和达官都偷偷在这里置外室,因此平日里各家各院也都是房门紧闭,各自关着院子过自己的小日子。

乔羽庭的马车停在了不起眼的宅院前,敲了门走了进去,他进去坐了会,等的人大皇子就到了。

“殿下。”乔羽庭忙起身。

“侯爷快多礼。”大皇子最近心情很是不错,所以眉眼都带着笑意。

两人密谈了大半个时辰才前后离开。

大皇子心情很好脚步轻松先走一步。

乔羽庭后离开,等马车离了巷子,谈生蹙着眉头开口说道,“侯爷,他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这天下还没有到手呢,现在就笑得跟开了已经坐上了龙椅似的,这样的人到时候登上了龙椅,也是个庸碌的。

乔羽庭看了眼谈生,抿嘴一笑没有理会他的话。

……

后宫的妃嫔这些日子能不出自己的宫殿就绝对不出去。叶怡月更是提心吊胆的,好在正德帝自那次晕倒后一直病病歪歪的不太好,不过叶怡月也不敢大意,出的喝的样样都十分小心。

自从那次送佛经后,宛陵公主倒是隔上几日就过来夕颜宫坐坐,一个毁容的宛陵公主,一个被陛下厌弃的叶怡月,两人又都喜欢念佛经了,所以也没有引得其余人的侧目。

这日如常宛陵公主如常到了夕颜宫坐了坐,临走时从荷包里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朝叶怡月递了过去,“把这个给陛下吃了。”

叶怡月睁大了眼睛看向宛陵公主,没有伸手去接,“这是……”

宛陵公主婉然一笑,把瓷瓶塞到了她的手里,“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你明白的。”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夕颜宫。

叶怡月手指微抖着打开了瓷瓶,往手心一倒,里面只有一颗药丸,红色的,娇艳欲滴,带着淡淡的香味。

叶怡月忙把药丸倒了回去,又塞好了瓶子,心砰砰地跳,只觉得小瓷瓶烫手得厉害。

“娘娘。”铃铛三人均是一脸的惊惧。

叶怡月把瓷瓶放在了桌上,端了桌上已经冷了的茶猛灌了几口,冷冷的茶顺着喉咙流了下去,似是整个胸膛都冷静了下来。

眼睛盯着那瓷瓶,叶怡月心里一片骇然。

宛陵公主虽没有说,可叶怡月大约也能猜出来,那红色的药丸是毒药!只是,让她给皇上下毒?叶怡月忍不住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娘娘,奴婢瞧着宛陵公主不怀好意,还是丢了吧。”铃铛低声劝道。一旁另外两人也点头。

叶怡月却没有做声,良久才轻轻地说道,“先收起来吧。”也不用铃铛三人动手,她自己就伸手把瓷瓶放在了自己的贴身带的荷包里。

宛陵公主的意思她明白,给皇上下药,然后栽赃到燕容华的身上,只是,栽赃容易,倒是要把皇上请过来就比较难了!

她得好好想一想。

绞尽脑汁想了三日,叶怡月终是拿着已经死了的湘河公主的名义让铃铛去请正德帝。

过些日子就是湘河公主的生忌,她小小年纪就死了也入不了皇陵,加上平素里又极其乖巧贴心,正德帝也有几分想念她,心一软就应了下来。

叶怡月还想着是没有希望的,不想正德帝却答应了,忙欢欢喜喜地准备起东西来。

那厢宛陵公主知道后,就让人把消息递出了宫。

……

自上次那场雪后,天气就一直都不错,午后容华带着醉彤等丫头在院子里散步。

如今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了,人比前些日子又圆润了些。

众人正说得开心的时候,石妈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王妃,王妃。”

“妈妈,出什么事了吗?”容华问道。

“宫里来人了,传王妃您入宫。”石妈妈喘着气回道。

宫里来人请她入宫?自那次与曾茗遇险后,她就没有再进过宫,方皇后自然是顺着她的意思。

眼下方皇后被幽禁,后宫是掌在齐贵妃的手里,是齐贵妃有事?因为七皇子的伤?

若是因为七皇子的伤,那她直接让人过来传个话就是了,映姑姑医者父母心又不会拒绝。

所以,应该不是齐贵妃。知道自己是在王府里养胎,那后宫之中还有谁会传召自己?

容华正在思索的时候,石妈妈顺了气过来,补充说道,“来的是金吾卫的罗大人,说是奉了皇上的口谕来请王妃入宫见驾。”

罗彬?金吾卫的罗彬来奉了皇帝的命令来请自己入宫?说得是这般好听,只怕不是过来请,是奉命来缉拿自己的吧!容华立即就想到了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不然,以正德帝的为人,不会传召自己,还命了金吾卫的人过来‘请’自己进宫!

“可有说其他的话?”容华问道。

石妈妈摇了摇头,“管家说,罗大人只透露了一句话,说也有人去请王爷了。”

因为乔家与齐家的姻亲关系,所以罗彬比乔羽庭更得正德帝信任,所以从他的口里当然套不出话来的!容华点下头,没有再问回房去换衣服。

一边换衣服,一边思索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肯定不是周珩。若是周珩出了什么事,那他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让人送信回来的。而且,还让人去传周珩了,所以不是周珩有什么事。

想来想去,容华也想不到什么出来,干脆就不想了,左右到了宫里就能知道的,于是扭头问石妈妈道,“给王爷送信了没?”

“嗯,管家说已经让人给王爷送信去了。”石妈妈一边伺候着她换衣服,一边回道。

“娘娘,您怀着孩子呢,还是别进宫了,要不,还是等王爷回来了再说?”醉彤说道。

“没事的。”容华微笑说道。

既是奉了皇帝的口谕,那就是圣旨,抗旨让正德帝揪住王府的把柄?

醉彤道,“不就是个罗彬吗?他若是胆敢对王妃您不敬,那奴婢就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醉彤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冷厉。

“又不是龙潭虎穴,好了不用担心了,不是也有人去请王爷了吗?更何况,还有你和流苏两个呢。”容华笑道。

正德帝还能随随便便就杀了自己不成?他对王府猜忌得很,总不能他们自己眼巴巴地把把柄递上去。

见劝不住容华,醉彤就看向流苏。流苏认真地给容华整理着衣摆,没有看到她的目光。

醉彤又看向石妈妈。

石妈妈也赞同醉彤的话,劝道,“王妃,奴婢觉得醉彤说的有道理,您如今怀着身子,还是小心点的好。”

见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容华就道,“王爷说不定就直接在宫门口等着我了。”

所以也就不用在府里等。

醉彤和石妈妈只好作罢。

换好了衣服,重新梳了头发,容华就带了醉彤和流苏准备走,走之前,叮嘱石妈妈说道,“若我和王爷回来得晚,那你们就小心些,让侍卫加强巡逻。”

“王妃您不用担心奴婢等,您自己小心些。”石妈妈点头应了。

容华这才带了醉彤和流苏出屋。

罗彬在前院的大厅等着,见了容华,行了礼就请容华入宫。态度恭敬而严肃。

容华也没有问他是什么事,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马车刚驶出了王府的门,就遇到了匆匆赶回来的周珩。

周珩也不管,直接把马交给了守门的小厮上了马车。

“是什么事,有消息了吗?”容华问道。

“我一得了消息就直接往回赶,宫里那边已经让人打听了。”周珩仔细看了看她,回道。

那就是他的人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容华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不如你还是在府里等着吧,有什么事我担着。”周珩也不想她进宫去。

“都是奉了陛下的口谕过来的,我若不去,不定他就扣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给王府。”容华摇头说道,“有你在,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周珩重重地点了点头,把她揽在了怀里。

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宫,到了宫门口林夏就递了夕颜宫三个字给两人。

夕颜宫?叶怡月?容华看向周珩,道,“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成?”

因为和林律的事,容华早就料到了正德帝是不会容忍叶怡月的,前叶怡月向她求救的时候,她就没有理会。

周珩伸手摸了摸她手,见她的手热热的很暖和才笑着说道,“她闹的哪一出,等一会就知道了。”

马车到了内外宫门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有宫轿在早早地候着了。上软轿与那抬轿子的内侍擦身而过的时候,内侍轻轻地说了陛下在夕颜宫一句话。容华也没有回头看他,只微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就进了宫轿。宫里好心给她递消息的,容华能想到的就只有李淑妃了。因为六皇子的关系,李淑妃对她和周珩很好。

……

到了夕颜宫,守在外面的宫女躬身请了周珩和容华进去。

进了殿阁,容华和周珩一眼就看到了脸色苍白跪在地上的叶怡月,还有铃铛三个心腹丫头跪在她的身后,主仆四人都几乎是趴在地上,身子簌簌发抖,又不敢哭出声来。

而正德帝则端着茶杯坐在前面,看不出息怒来,张公公垂眸站在他的身后,偌大的殿阁,就除了正德帝和叶怡月,就只有张公公和铃铛四个人,并不见其余伺候的宫女和内侍。

容华和周珩只看了一眼,就行礼,“参见陛下。”

正德帝抬眸看了两人一眼,抬手,“平身。”

两人谢了恩起身。刚起了身,叶怡月就猛地抬头,转身就往容华的脚边扑,“五姐姐,救我。”

周珩目光微凛,轻轻把容华拉到了身边。

叶怡月扑了个空,抬头看向容华,“五姐姐,救我,我是得了你的吩咐才坐这般大逆不道的事。”转头又是泪雨婆娑地朝正德帝看了过去,“陛下,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妾身是想为了陛下您的龙体着想……妾身想着五姐姐身边有神医,五姐姐又说这是大补之药对身体极好,所以妾身就没有多想……陛下,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妾身一心只盼着陛下您好。”

叶怡月的这番话一说,容华和周珩算是听出了个大概来。

容华目光往桌上看了过去。桌上有点心和果盘,还有一只盛着茶的粉彩茶杯。看不出什么来,容华就看向哭得如我见犹怜的叶怡月。感情,今日这叶怡月还起了不小的幺蛾子。要给正德帝吃不妥的东西,更甚可能就是毒药。而她直接把这盆脏水往自己的身上泼。真是好计策。难怪要让罗彬去王府传自己了。正德帝这是传他们夫妻过来问罪的啊!周珩和她两人行事都很谨慎让人抓不到错处。这叶怡月一闹,只怕正德帝心里正是雀跃着吧?因为他一直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对王府下手呢。所以,就算是正德帝心里相信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那他也会抓住这个机会顺水推舟把事情推到她和周珩的头上来!

周珩伸手牵着容华的手,目光看向正德帝。

正德帝面色不动,目光望向桌上的茶杯,“皇弟,弟妹,今日是证据确凿,你们两个有什么话要说的?”这就是要直接定了他们两个毒杀当朝天子的谋逆大罪了!

周珩看都没有看那茶杯一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还是这么好的机会!陛下当然是要好好利用了。”

“物证,人证俱全,难道还是朕冤枉了你们不成?”正德帝也没有动怒,只是声音冷冷地问道。

“人证,物证?”容华站在了周珩的身边,开口问道,“叶昭仪就是人证?众所周知,我与叶家的人早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了,想来陛下也清楚上一次,她向我求救的时候,我就直接拒绝了,陛下说她是人证,我还要告昭仪娘娘诬陷我呢!”

“五姐姐!”叶怡月一脸委屈地回头看向容华,“你说什么呢,不是你让人把药送给我的吗?说对身体有益,是神医制的。”

“我让人送给你的?那人是谁?什么时候给你的?在什么地方给你的?还有谁看到了?她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梳着什么样的发型?叫什么名字?脸是圆的还是长的,个子是高的还是矮的?”容华不屑地看向她,一连串的问题就丢了过去。

叶怡月哽咽着说道,“就是三日前,是个小宫女,铃铛她们三个都看到了的。”

铃铛三日忙不迭点头你一言我一语地描述起送东西的小宫女来,证明叶怡月说的都是真的。

正德帝道,“昭王妃还有什么话说?”叶怡月说的是真还是假,他相信就可以了!

“五姐姐,我这般信你,可你却是想借我的手来害皇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叶怡月哭着质问说道,“父亲从小就宠你,爱你,呵护你,比对我这个亲生的女儿还要好,可是你今日却是这般来害我?你这不仅是要害我,而且还会害得叶家家破人亡,五姐姐,你就是这么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的吗?”

说着泪如雨下地看向正德帝,“陛下,妾身是无辜的,这都昭王妃害我的,求陛下恕罪,是妾身识人不清,妾身该死,但是这件事与叶家没有一点关系,还望陛下饶过妾身的娘家。”一副大义凛然为亲人着想的样子。

容华眉眼冷了下去,往叶怡月走一步,居高临下看着她,“叶怡月你还有脸提父亲?”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把毒杀皇帝的罪往自己的身上扣,她就不怕九泉之下的叶世轩听到了直接爬出来掐死她?

“是吴姐姐你错了,难道我还不能提父亲吗?父亲以前是怎么待你的,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可你呢,却是这般报答叶家的。”叶怡月仰头不甘示弱地回视着容华。

“害叶家的是你,叶怡月!”容华目光沉冷。

“陛下,臣弟想问她们几个问题。”周珩道。

正德帝目光一敛,“想屈打成招?”

“就在陛下的面前。”周珩语气淡漠。

正德帝微微点了下头。

周珩走到了容华的身边,目光如霜地看向叶怡月,“你说的话,句句都属实?”

看着他的目光,叶怡月觉得他看自己就如同是看一个死人似的,没来由的就打了个冷战,垂眸点头,“句句属实。”

“呵。”周珩几若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然后牵着容华往一旁退了一步,唤道,“流苏。”

“是,王爷。”流苏躬身应道。

“把她的骨头捏碎了,记得轻一点。”周珩轻声说道,如是和风细雨一般。

叶怡月却是禁不住全身都发抖。

她见过周珩几次,只是从他人的口中听说他为人冷漠,不想却是如此的暴虐。

“是,王爷。”流苏应了一声,双手相握骨头咔咔地响。

“陛下。”叶怡月可怜巴巴地看向正德帝。

“放肆,她是朕的女人。”正德帝喝道。

“皇兄放心,流苏知道轻重,定不会要了她的命的。”周珩淡淡地说道,“当着朕的面对朕的女人用刑,周珩,你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正德帝面沉如水地盯着周珩问道。

“那我也想问一句陛下,陛下听了叶怡月的一面之词审都不审就直接断定我们的罪?难道这不是陛下眼里就有我东陵?”容华是连臣妇都难得自称了,厉目看向正德帝。难道他忘记了,站在他面前的自己是东陵的主人吗?自己出了什么事,父亲定会为自己报仇!东陵就是他们最大的依仗,也是正德帝的心病,他一直忌惮着周珩,却是一直不敢动他们夫妻最为主要的原因!

正德帝气的握紧了拳头,面上却是道,“既如此,那就审吧。”

叶怡月苍白的脸更是没有半分血色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正德帝,似是不相信正德帝就这么容易应了下来。

容华微笑着看向叶怡月,“叶怡月你现在老实招了,那可就可以免去受刑之苦,你知道吗……”容华话一顿,脸上的笑容更为艳丽,“流苏的手法是极好的,可以把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捏碎了却不会让你丧命,你知道人身上有多少块骨头吗?”

叶怡月咬了咬唇,看向正德帝哀求说道,“陛下……妾身句句属实,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燕容华,是她害我的。”

容华挥手,“流苏,动手。”

流苏应了一声走到了叶怡月的面前。

“你不要过来,死丫头,你动本宫一根汗毛试试!”叶怡月大声喝道,然后看向容华,“燕容华,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就不怕晚上做噩梦,你……”话没有说完,流苏伸手捏住了她左右的食指,一用力。

“啊……”叶怡月立即痛得惨叫了起来,扭头看向正德帝,“陛下妾身句句属实,您救救妾身……”

正德帝握着茶杯,脸色不变。

见她的口里说出来的话还是一样的,流苏直接捏向她其余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叶怡月的尖叫声几乎响彻云霄,冷汗如雨一般往外冒。

铃铛三人颤抖着在旁边磕头求饶。

叶怡月想晕,然十指连心,哪怕是痛得晕了过去,可片刻就又痛醒了过来。

周珩颇为担心地看向容华。

容华朝他微微一笑,表示她没事。

只是一只手,叶怡月就已经痛得不顾形象在地上打滚了,全身都汗涔涔的如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见得流苏朝她的右手抓去,叶怡月就连滚带爬滚到了正德帝的面前,“陛下救命,陛下救命。”

正德帝面色不改,但目光中却带了嫌恶。

叶怡月自小就极会察言观色,知道正德帝是不会救她的意思,于是哭着看向容华和周珩道,“五妹妹,王爷,我知道错了,让她住手,让她住手,我说,我都说,是李宛陵那贱人给我的,是她要害你!”又抬头看向正德帝,“陛下,那毒药是李宛陵给妾身的。”

“陛下,王爷,王妃,确实是宛陵公主交给娘娘的,她要娘娘把药给陛下吃了,然后嫁祸给王妃。”铃铛三人也哭着道。

自湘河公主死了后,叶怡月和宛陵公主就有了些来往,不过两个落魄的后宫妃子,而且叶怡月还是活不了多长的,所以也就没有在意,只是没有想到两人竟然敢给正德帝下毒!容华目光冷冷地看向全身都被冷汗打湿了的叶怡月。所以,今日的事十之**是宛陵公主在背后指使的?

好一个宛陵公主!利用叶怡月给正德帝下毒,然后嫁祸给自己,因为叶家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借叶怡月的手那是很简单,而且正德帝很想对付王府,所以只要事发,不管真相如何,正德帝都会非常乐意把这个罪名按在他们夫妻的头上!

这不仅仅是算计了叶怡月,他们夫妻两个,就算是正德帝也算计在里面,真真是好算计!

宛陵公主是东陵以前的皇家公主,父亲把东陵李家皇室给灭了,然后把东陵给了自己做嫁妆,她栽赃嫁祸自己,置自己于死地是为了报仇!

容华目光冷冷地看向叶怡月,道,“叶怡月,你就这般恨我,恨不得我死?”竟是设了这么一个大局在陷害自己!

“是,我恨不得你死!”叶怡月红着眼睛看向容华,厉声道。

明明自己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可她燕容华得了父亲的宠爱,若不是因为她,那自己就是父亲的掌上明珠……

若没有她,那与律哥哥定亲的就是自己!若不是因为她燕容华,自己又怎么会进宫?明明进宫给正德帝这糟老头子做妃子的该是燕容华!都是她!自己落到今日的地步,都是她燕容华害的!何止恨不得她死?自己恨不得拆了她的骨入腹!

竟是连他都被算计在内了!虽说能嫁祸除掉周珩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但身为一国之君被人这般算计,正德帝很是生气,“传李宛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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