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认识锦书的人都认为她是个温和宽厚、极肖其父的好姑娘,可是莫声谷却是从来都没错看过她敛在骨子里的那份骄傲。她骄傲地坚守着自己的坚持,哪怕面对所有人的反对,也依然故我,绝不妥协……莫声谷从来都在担心着她,轻易不肯让她独自离开武当,那一辈子,他也只疏忽了那么一次,而也就是这唯一的一次疏忽,她便再也没能活着回来……
锦书刚刚亡故的那几年,莫声谷都很不习惯,不习惯换季的时候,再没谁会替他备了新衣悄悄地放在衣柜里,不习惯后山的青梅熟透了的时候,再没谁会没大没小地拽着他的衣服不许他练剑,一定要陪着她去采梅子酿酒,也不习惯,再没谁会在某个晴朗的午后,撒着娇跟他说:七叔练剑给我看吧,最喜欢看七叔练剑了……
真的,很不习惯啊!甚至到了后来的后来,莫声谷常常都是独自坐在静室之中,靠着那些回忆,消磨着时光……直到,想到不敢再想……
锦书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心里只剩寒冷一片,便连身上的血液也都似乎停止了流动一般的寒冷刺骨。她愣愣地看着莫声谷的背影,这具还是少年的身体,比之她记忆之中的瘦削了许多,可是那熟悉的挺拔姿势,却又让她绝对不会错认了去了……她的嘴唇有些颤抖,舌尖也似乎有些发硬,几次静心,那心却是始终都没能静下来,好一会儿,她才抖着声音问道:“那你呢?我去之后,你又如何?”
莫名的,锦书突然就这样问了出来。她一直以为,这个问题,她会藏在心里一辈子,再一辈子,或许就会是永远,可是此刻,她却仿佛不受控制似的突然便问了出来。
莫声谷沉默了片刻,没有回头,低低地声音说道:“那一年,师傅带你回来便葬在了拄天峰,你亡故百日,我便束发入道,居于南岩宫……”
听到这样的答案,锦书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只是觉得,再也没有什么话,能说得出口。
“你可还有什么想要问的?”莫声谷突然转过身来,踏上一步,直视着锦书的双眼,说道:“若是你已经没什么要问的了,那么是不是可以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锦书下意识地便问了这么一声,她心里也着实想不出莫声谷究竟想要问什么。
莫声谷却是俯下身来,面对着面,以极轻柔地声调问道:“韩林儿便那么重要吗?便中拼得一死,也要相救于他?瓜洲江中救他之时,你可曾想过武当山上……还有诸多挂念于你的人?你……”
<font color=red>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