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尤昆之前一直是这里的头号人物,直到刚刚不久前那个躺在躺椅上的中年人来了后,角色似乎立刻弯腰成了惟命是从的属下,所以一高一矮的两个年轻人才会特别留意观察那个中年人。
他们不认识那中年人,在这流放之地也从未见过,但却和申尤昆彼此认识,甚至是有过恩怨。
双方当面撞上后,两人不免有点紧张,确实也没想到会这样直接撞上,赶紧低头,让蓬乱的垂发遮面,大高个更是点头哈腰状,借机屈膝,企图掩饰一点自己的身高,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
好在申尤昆的注意力压根不在他们身上,一到洞口就在四处打量外界,目光迅速锁定了一侧山顶上的中年人,不耐烦地一把拨开两人,一声毫不客气的“滚开”,径直从两人中间而过,快速朝目标方向大步赶去。
麻木的矿工们只是回头多看了一眼,没耽误继续前行,磨磨蹭蹭会有偷懒的嫌疑,监工的鞭子不会留情。
尾随的高矮二人相视一眼,皆暗松了口气,挑着担的大高个更是下意识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庆幸状。
山无草木,山体则不固。
上山的申尤昆脚下不时有沙石哗啦啦滚下,爬到孤零零的躺椅旁时,已是气喘吁吁,“舅舅,您怎么跑到了山顶吹风?您修为刚废,身体还很虚弱,风邪易侵,多多将养保重才是。”
气喘吁吁的他又何尝不是修为被废后,才被贬到了这流放之地自生自灭,只不过比他口中的舅舅早来几年而已。
舅舅名叫祁自如,盯着天际最后的辉煌走神般,似呓语,“你说要将这东九原给清场后才能行事,人都清干净了吗?”
下意识就要满口保证的申尤昆忽察觉到舅舅的话里似有深长意味,看了眼早已开工忙活了好些日子的山下,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咽,嗡声道:“差不多了。”
祁自如无动于衷的样子,“之前是你说东九原的人很难办,不清场难以保密行事,你说需要足够的物资才能清场,你应该知道把东西弄进这流放之地有多难,连张纸都很难进来,可我还是想尽办法帮你把物资渗透了进来。现在你已经开挖了,却告诉我说清场的差不多了,这个差不多是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