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打完了”行刑者拱手道。
“嗯,咽气了么”
行刑者仔细一看,发现炎奴好像有进的气儿,没出气儿,便说:“他呼吸微不可察,纵然不死也快了。”
“嘁”廖管事撇了撇嘴,他没有听到哀嚎求饶,也挺没劲儿的,便说:“算了,且在这吊着吧,示众三日”
说完就带人离开,只留下炎奴在广场上如死人一般吊着,遍体鳞伤。
“总算走了”沈乐陵咯咯笑着:“炎奴儿,你好好运转我教你的法门,它自带疗伤的功效唔,那茶山堡主有个密室,姐姐去一趟,晚些回来给你带灵药。”
“谢谢”炎奴虚弱道。
“咯咯咯,你可别死了”
说着,炎奴儿感觉一道神念从自己脑海中消失。
他现在精疲力竭,动弹不得,浑身无数道血口,脏腑与筋骨皆受了重伤。
只能闭目养神,默默运转妖怪教他的功法。
炎奴能感觉到,自己全身有数百处泉眼般的气穴,每个气穴里都藏有他的真气。
那是他这两天打铁所一直用的力量,每次用完了,吃饭就能补满。
而现在,这些真气,都在一步步地流走,并入到两团气旋中,化为另两种性质的真气。
每当一道旧真气,转化为新真气,他就觉得浑身舒畅
以至于他沉迷其中,极度专注。
也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旧真气都没了,众多穴窍空空如也。
然后每一个穴窍,都在从他的血肉中汲取力量,滋生出一条条新的内息,汇入气旋。
“呃”炎奴身子一抽,感觉这种抽取精华的滋味,很不舒服
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淡淡的空虚。
这和之前转化真气时的浑身舒畅,气血沸腾之感,大相径庭炎奴更喜欢那种沸腾的感觉。
“不行不行,搞得我昏昏沉沉要睡着了,睡着了还怎么练功”
“对了,我得先吃草,补充锤子真气才行。”
他自顾自地想着,马上就停止了练功。
炎奴完全不懂修行,不知道这种空虚,正有助于修行者致虚极,守静笃,沉浸到入定的状态。
他以为真气都是靠吃自己喜欢的东西补充,也以为这功法就非得转化他原来的真气。
此刻一停止练功,自然也停止疗伤,身上的疼痛感又渐渐清晰。
“妖怪姐姐说让我练功疗伤,可我的锤子真气没了,咋练啊”
随后又想到了那两大气旋:“不知道这两股新的真气能不能用”
炎奴尝试着调动它们,果然可以,于是它反从气旋里拼命抽取,按照之前的路线流转,滋润周身各处。
果然,这也能疗伤,疼痛感立即消减,干涸的血管,又逐渐盈出新鲜的血液。
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的伤势,都在缓缓恢复。
他就这样,一直消耗着气旋,直到殆尽,伤势已经好了一两成。
不仅如此,当那阴阳气旋的最后两股精纯气息消散后,他的身体还淬炼得更加强健
这比起之前缓缓滋润身体之效果要提升的更为明显。
“真气都练没了太好了”
炎奴正和他之前打铁时一样,搞得体内空荡荡,没有一丝真气。
他还十分满意,觉得这算是练好了。
于是舒润一笑,歪头看着月亮,思念着阿翁,渐渐睡去。
到了深夜。
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佝偻着身子靠近刑场。
他左顾右盼,见远处巡逻的武者没有看过来,便推了推炎奴,轻轻呼唤:“炎奴炎奴”
“洪叔你怎么来了”炎奴悠悠转醒。
“傻孩子,洪叔不来救你,你得死在这快,先吃东西。”洪叔掏出几块蒸饼。
炎奴正饿着呢,呼噜噜全吃了,然后担忧道:“洪叔,下次不要偷饼了,我可以吃草的。”
“瞎说,那是饿得不要命了,才能吃的。”洪叔哪信他真能吃草。
“真的,我从小到大吃的草,比吃的饭还多。”炎奴认真道。
“你这孩子,撒谎都不会撒”洪叔叹气,只道炎奴是怕他偷饼被抓,继而学会了撒谎。
他抚摸着炎奴的伤势,看得触目惊心。
“疼吗”
“之前疼,现在好多了。”
洪叔掏出锤子和凿子,想要把锁链撬开。
然而刚刚用点力,就听到叮的一声,在这夜深人静下,格外清晰。
吓得洪叔连忙看向巡逻队,好在没发现。
不能撬了,武者耳清目明,再大点声,他们一定听得见。
这是精钢锁链,看来救下炎奴,逃出茶山堡,是想都不要想。
“孩子,你服个软,求管事饶命,他说不定放了你。”洪叔苦劝道。
炎奴没有回答,只是反问:“洪叔你问到了阿翁的消息吗”
洪叔只得撒谎道:“问到了,问到了,你阿翁还在军中,他年老体衰,只在后方打杂,这一年下来,都没上过战场呢。等胡蛮被击退,他就回来了。”
“太好了,我一定要等阿翁回来”炎奴欣喜若狂。
“对,所以你可不能死了,明天我求管事过来,你也一定要向他乞饶,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说些好听的。”
“好我记得了”
洪叔这才放心离开,留下炎奴再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