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忽然他张开嘴,用一种傻笑的表情,呜咽起来。
这莫名其妙的一笑,笑得廖管事心里发毛:“疯了”
洪叔也茫然地看着炎奴。
此刻的炎奴双眼通红,笑声中夹杂着哭呛。
他记得阿翁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到时候你不要哭,要勇敢坚强地活下去。
炎奴也始终记得,阿翁最喜欢他的笑容。
所以炎奴大张着嘴,拼命地想要笑。他要让阿翁听到,他要让阿翁看到。
然而,过去那随随便便,哪怕是打到濒死就能绽放的灿烂笑容,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越笑不出来,就越急。
他保持着咧嘴笑的姿态,喉咙里,只能挤出僵硬的哭声:“咿咿咿咿”
洪叔颤声道:“管事,你给炎奴一个痛快吧。”
“吵死了,杀了他”廖管事之所以这么针对炎奴,就是最烦他爱笑。
他们这群豪族都整天愁眉苦脸,压力极大,炎奴一个贱民,凭什么天天笑得那么幸福
此刻一声令下,一名武者拔刀就斩。
“噗”武者的钢刀剁在了炎奴脖子上。
炎奴脖子一歪,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武者惊愕地看着刀锋,他没想到这刀会砍不下去这可是脖子啊,怎么架住了
准确地说,是被伤口架住了
毕竟炎奴浑身都是被鞭子抽打得皮开肉绽的血痕。
以至于这一刀下去,发出了貌似钝刀子捶肉的声音。
“你干什么架脖子上好看啊快杀了他啊”廖管事催促道。
武者咽了口唾沫,换个角度又砍了一刀,还是砍不动
这下子廖管事也瞧出不对,金刚不坏
与此同时,炎奴止住呜咽。
“我不会再等了。”他死死盯着廖管事,双目赤红,好像已经没有值得他等待的人了。
廖管事看着眼眸赤红如要喷火般的炎奴,惊得浑身一颤。
“咚”忽然一声巨响。
炎奴的右手臂,向前猛地一挥
锁链绷直,带动的锁链与铁柱连接处发出巨响。
然后炎奴收回手臂,向后蓄力,一阵哗啦啦响动后,又猛然击出
“咚”这一次的巨响更大连耸立的铁柱子都振动了
然后是第三下、第四下太快太重炎奴在拼命挥拳,不,准确地说是抡大锤
真气灌注于外物激发劲道的法子他只懂得这一招
一锤两锤三锤四锤
“咚咚咚咚”
一锤重于一锤,一声比一声响如同敲击在心头铁柱与锁链的连接处,已然不堪重负
廖管事惊骇地连连退后,远处的武者听到巨响也在纷纷赶来。
“怎么可能他如何有这么大力气他不是应该快死了吗”
谁也没想到,看似濒死的炎奴,还有这么大的劲道,这么浑厚的真气
那他之前为何不用还要挨上两百鞭子一直以来炎奴都是个任人欺负而不知的傻子,却没曾想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殊不知炎奴始终记得阿翁的话:若是他们打你骂你,千万不要还手,但如果要杀你你一定要跑谁挡你就杀谁
直到此刻,炎奴终于痛失了对这里的全部依恋。
“啊”他咆哮着,全身肌肉紧绷,血脉喷张
体内的锤子真气,奔涌沸腾,连带着璇玑、华盖二窍中的气旋,也在疯狂旋转
两种真气,一齐发力,只听到一声轰鸣巨响。
“嘭”
锁链终于被他扯断
炎奴挥舞着右臂拷着的锁链,抡圆了胳膊,狠狠砸在左边的铁柱上。
“梆”
锁链为精钢所制,但是立柱不是,茶山堡也没那么浪费,在刑场上立纯精钢的柱子。
这一击如重锤,狠狠砸碎了锁链与铁柱的连接处。
炎奴挣开了枷锁
他迈步向前,手腕上依旧套着两条六尺长的锁链在地上拖着
“快快拦住他”
此刻刑场,已经被上百名武者包围
廖管事惊悚地退到人群中,他虽然也有些精妙功夫在身,但毕竟没怎么实战过,而此刻炎奴的气势太过恐怖
炎奴如个血人儿,穿着一条破裤子,赤着脚每一步都能踏出血印。
他环顾四周,自己已经身陷重围。
“莫要挡我”炎奴一字一顿,认认真真。
然而回应他的是:“杀”
一个个武者,劲气勃发,刀势浑重,从四面八方袭来。
炎奴当即腾身而起,双臂挥舞锁链,横扫周身,发出风雷之音
“叮叮叮”
“噗噗噗”
各种金石交击声,各种血肉碰撞声。
锁链六尺之内,磕着就死,擦着就飞
炎奴丝毫不吝啬真气,一出手就是全力,没有任何招式套路,也根本不知轻重全然只是一个字,砸
砸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