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蔽月,天没有下雪,但却冷得出奇。
姚青梨站在门口,消瘦单薄的身子被寒风刮得摇摇欲坠,一双失神的眼睛黑洞洞的。
三更半夜,姚家半数下人几乎都来了,全都提着灯笼,挤得她这个小院无处下脚。
这阵仗,大得像是天罚
这些年,她躲躲藏藏,可是终究是来了
她的父亲姚鼎背着手,平时温和的脸从未有过的阴沉和暴怒,乌云压顶一般,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姚青梨,你还要脸不”
她身子一抖,脸色惨白,垂死挣扎:“爹你、你在说什么”
“啪”姚鼎终于忍无可忍,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唔”姚青梨被打得摔了出去。
“你个逆女,不知廉耻,竟然与人私通,还生下野种。”姚鼎怒喝着。
她双眼猛地睁得大大的,连脸上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想不到啊梨儿你竟然是这种人。”继母高氏也说话了,一脸不敢置信:“怪不得这些年来,你一直推三阻四不愿嫁人原来,是因为你在外面勾搭了野男人咱们姚家,怎么出了你这种银妇”
他们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姚青梨的脑海里,让她羞耻屈辱得无地自容,果然是因为此事他们全都知道了
四年前,她到虚月庵为去世的生母颂经礼佛,夜里宿在庵里,结果,那晚竟然溜进两名歹徒,把她给劫了出来,在山林里对她欲行不轨。
可最后,那两人却死了,被人一剑身首异处。
她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不想,她最后竟被救她的人污了。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庵里的,只记得自己的丫鬟秋云和夏儿抱着她不住地哭,她好几次想自尽,但最后都被她们阻止了。
但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怀孕了。
看过无数大夫,都说她不能小产,否则性命不保。
秋云和夏儿带着她躲躲藏藏,最后悄悄在京外租了间屋子,在那里生产。
孩子出生后,她厌恶得连一眼也不愿看,只哭着让秋云把这个脏污的野种扔掉。
回家后,她从此闭门不出。
这几年来,她夜夜惊梦,惶惶不可终日。
但凡家里有点风吹草动,她都以为自己事发了。
现在,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老爷,求求你,小姐也是受害者呀”秋云和夏儿跪在地上,不断地哭求着:“请听我们解释”
“滚开肮脏的东西”姚鼎一脚把她们给踹翻在地,冷冷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把他给我带上来”
“呜”只听一阵孩童的哇哇哭叫声响起,一个下人提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娃走上前来。
“这就是你生的野种”姚鼎指着男孩暴喝。“要不是秋云这刁奴每月出京探望他,我们还发现不了不但与野男人私通,还生下来,藏起来。姚青梨,你很好真是银荡无耻”
姚青梨看到小男孩刹那,整个人都呆呆怔怔的,木木地回头,盯着秋云,喃喃:“不是让你扔了吗为什么还在为什么为什么”说到最后,崩溃得嘶声尖叫。
因为不忍心啊秋云跌坐在地,悔恨而绝望地流下泪来:“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下人把孩子往地上一扔:“小野种,你娘在这呢”
“呜”男孩被扔得在地上滚了几滚,浑身泥泞,脏污而狼狈。
身后的下人又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教他朝姚青梨扑过去。